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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尧摩挲着粗糙的黄纸,解释道:“寒山寺的师傅说?,一种不落名?款,可以挂在殿内,落了名?款,放在炉旁,是准备焚烧送达天听,更显真诚。许是寺里后来都挂在了殿内、并未烧毁?我不是有意要留名?的。”
说?着,他并指夹住薄薄的两页纸,长臂一伸,送至烛盏上。
任由火光舔上那些虔诚不渝的祷告。
谢重姒注视那窜火苗,指尖轻扣桌案,道:“不借机和昭平邀功讨赏?”
耶律尧同样定定地看着火焰,等到快要燃至指尖,他才随手摁入一边茶杯里,笑得?释然?:“殿下,她永远不会?知道。她也永远不必知道。我做这些,不是想从她那里借机交换什么?,只是我想做……又有什么?必要去给她增添负担呢?”
谢重姒静默半晌。
内阁大堂,只留指尖扣桌的噔噔之声。
忽然?,蜡烛炸开灯芯,噼啪一响。
长公主也同时说?道:“那大齐和北疆的某些佛祠呢?”
耶律尧拿不准她是喜是怒,是觉得?冒犯还是觉得?非常冒犯。
谨慎道:“……您指的是什么??”
谢重姒道:“昭平元年,陛下想兴修一百九十九座佛庙,给昭平祈福。本?宫不好直接怼他,命户部和内库掐断他的想法,最后改为修缮已有的九百多座寺庙。不过与此同时,民间倒是自发兴修了一批以观音菩萨为主的佛祠。”
至于?昭平郡主的生祠,那是又一两年之后的事情了。
长公主淡淡道:“近来派人去查,这些佛祠,至少有六成,它们的善款来自外域的走商。北疆似乎也有不少,本?宫看他们临摹回来的画,这些观音像瞧着眼熟——”
耶律尧立刻道:“实在是没有见过佛教画卷,略有参考,不过和郡主大概只有三四分相像?”
谢重姒皱眉:“你觉得?还不够?”
耶律尧拿捏不太准她想法,迟疑道:“……确实粗糙了点?再精雕细琢些也是应该的。”
谢重姒拍桌喝道:“你还想如何?!若是有十成像,那对神佛不敬冒犯,罪罚牵连到昭平头上,你今儿就别想出这门了!”
耶律尧不敢辩驳,老实挨骂。
隐有恐怕无法让长公主满意的预感。
但他倒也不急,反正今日本?就是来表态的,做好了长久战的准备。边接受着疾风骤雨般的怒火,边默默打着腹稿准备说?辞,却猝不及防听到长公主来了一句:“但这些佛祠,你确实该带她去看一看。”
耶律尧瞳孔微缩。
这句话未竟之意太多,他竟一时没反应过来。
半晌,才品出点“同意”,即便心中骤喜,也极有分寸地试探道:“大齐这边还好说?,直接同她去就是了。北疆那边……常有内乱,恐怕您也不放心郡主出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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