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辨无可辨,萧川一甩马鞭,冷声道:“自去领三十军棍,即日起降职一级。”
说完,便提马继续前行。
弈宁自车内冷眼旁观这一幕,心道这校尉也是冤。如今萧川管着中军卫,便是他的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既是顶了两个头的上司的亲娘病了,哪里有不额外放行的道理?
也是这人时运不济,纪妃倘若是真病了倒也好,偏生是装的。是装了也就罢了,偏生还被自家儿子看出来了。。。。。。
——
待二人自武威门入了宫,萧川一路无话,步子迈得是又急又大,还越来越快。
弈宁知道自己大概是也得罪他了,原想哄哄他的,奈何实在跟不上,又不好拎起裙子跑。只得在保持仪态的前提下,尽量将步子迈得大些。此时,不由深恨自己两条腿不如他的长。
眼看就要到启祥宫了,弈宁不得已,只得开口唤他:“殿下,等等我可好?”
萧川其实已经没那么气了,原本想着她既想得贤名,又不肯认真受罪,凭什么自己就要替她去当这个恶人?既然她想装贤良淑德,那就索性让她装个够。
入宫后,他原也想等她的,但余光瞥到她一本正经地跟在自己身后,追得气喘吁吁的样子,就忍不住想逗逗她。他倒是要看看她究竟能追多久。
直到这会儿弈宁终是忍不住喊他了,他不自主便停了脚步去等她。
回过头去,看她一张薄汗微红的小脸,心一下子就软了。
默了默,轻声道:“你去瞧瞧也就罢了,侍疾就不必了,母妃身边都是她用惯的人,服侍起来也顺手。”
弈宁闻言,便知他已经不气了。
她不是不知道他为何生气,只是她也没办法啊,谁让纪妃这么能折腾,她总不能任由着别人作践自己的名声吧?
她若是名声不好了,难道他脸上有光?
但他居然这么快就原谅自己了,倒是弈宁没料到的。而且他不仅不与她生气了,还这般替她着想,她自然是领情的。反正,她又不是真的想去给纪妃侍疾。心道:他这人还怪好哄的。
弈宁如是想,便朝着萧川笑了笑,极是讨好,又仰头脆生生地答道:“好,我都听殿下的。”
此话一出,萧川顿时一噎。
得,他就不该心软的!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便是她这种人吧。若是此刻手上有面镜子,他真想让她好好瞧瞧她此刻这个谄媚十足的样儿。
这是弈宁第二回入启祥宫,上回来去匆忙,也没好好瞧。今日一看,才发现这启祥宫果然不如谢贵妃的明华宫宽敞华丽,不仅屋宇更少,就连所植花木也不甚名贵。
“我叫你来,你带着她做甚?”一道怨愤的女声传来,嗓音细而尖利。
弈宁担心自己乍然出现会惹得纪妃暴怒,是以特意落后了两步,没想到还是听到了不该听的。如今立在门边,倒真是个进也不是,走也不是。
萧川回头看了她一眼,略一点头,弈宁只得恭谨迈步而入。
“听闻母妃不适,殿下与儿媳俱是十分忧心。不知母妃眼下可好些了?”隔着七远八远的距离,弈宁便开始行礼问安。
纪妃一双眼睛简直要翻到天上去了,心里冷笑:你怎么不再大声些?让阖宫都听见!
偏生弈宁像是看不见。见宫婢端了药过来,还急步上前去接药盏,作势要服侍纪妃服药。捧药的宫婢端着药盏,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
萧川见状,无奈地扶了扶额,抬手将横亘在二人中间的药盏接了过去。
“母妃可要吃药?”他看着盏中黑乎乎的药汁,拿起汤匙漫不经心地搅动着,却半分也没有要递给纪妃的意思。
纪妃看他二人这样子,也颇有些没意思,索性靠在榻上不言语。
萧川随手将药盏搁在了一旁的小案上,对弈宁道:“母妃这里有我,你便先行回去吧。好几日不在府中,定然有许多事情等着你回去处置。”
纪妃心里冷哼,就他承王府那几间破屋子,能有什么事?但她也巴不得弈宁赶紧走,自然不会拆穿。
弈宁闻言,便上前恭恭敬敬地给纪妃行了个大礼,道:“看到母妃精神尚可,儿媳这便放心了。母妃定要好生歇养,若有用得上儿媳的地方,母妃随时让人来传唤便是。”
待弈宁走出启祥宫,才深深吐了一口气,心道:这启祥宫果然跟她八字不合,就连空气也不如外面的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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