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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
“那人也不算陷害,不过是我的把柄落到他手中,那时落选也好过出仕再被人要挟。”祈善倒是看得很开,眼底也没明显的情绪起伏,仿佛再说一件与自身无关的琐事。
“把柄?”傻儿子依旧耿直。
祈善倏地笑开:“嗯,伪造出身。”
中丞家的傻儿子:“……”
知道一部分真相的御史中丞:“……”
真正的把柄跟“伪造出身”相比算是小巫见大巫。不过辛国都亡国了,彼时的“大巫”也算不了什么了。只是他们父子以及几位亲朋性命都是人家救的,何必揭人短?
祈善问道:“田师可知那人现在何处?”
御史中丞不知想起什么,面色晦暗。
“在孝城……”
“孝城?”
“他现在是四宝郡郡守,其郡府在孝城。庚国大兵压境,他在暗中与郑乔勾结,里应外合,拿下辛国数座要塞……若非如此,最少还能撑上五个月,兴许能等来转机……”
祈善道:“反复小人,不足为奇。”
“恩人问他的下落是准备……寻仇?”
这时沈小郎君隐含不善的声音滚入耳朵:“我在奋勇杀敌,你在这里闲聊叙旧?”
沈棠浑身浴血,提着慈母剑过来摇人处理尸体——毁尸灭迹,免得生出其他波折——结果远远就看到祈善跟人唠嗑,拳头硬了。
她觉得现在最需要慈母剑教育的不是排队投胎的“孝子”,而是始终边缘ob的祈元良。
见沈棠回来,祈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他知道沈棠能对付那十来个士兵,但没想到即使没有言灵加持,她动作还这么快。
“在下自然是信任沈小郎君的能力,那些乌合之众岂是你的一合之敌?”面对指控,他敷衍着打发,没有一点儿诚意,视线越过沈棠落向她身后,“他们都死光了?”
她冷哼道:“死光了。”
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沈棠手腕一抖,剑身上的鲜血顺着力道被甩到草叶上,落下点点红痕。
“那些中毒的呢?”
“似我这般善良的人,自然不会让他们继续受牵机折磨——喉咙一剑,心脏一剑。”
保证死得不能再死。
祈善与沈棠一问一答,还用余光注意被救的几个犯人——御史中丞作为御史台长官,跟辛国世家龚氏接触也不少。倘若沈小郎君是“龚骋”,他不应该认不出来。
但,御史中丞对沈棠这张脸并无看到熟人该有的反应,取而代之的是些许好奇、诧异。
一个佩戴文心花押的少年郎,打起来却比有武胆虎符的莽夫还凶,的确值得好奇围观。
祈善心下反省。
沈棠真不是“龚骋”?
他一皱眉,沈棠便猜出他心里酿着什么鬼东西,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她就知道,祈善先前那句“在下明白了”,明白了个寂寞。
有这时间瞎琢磨,不如帮她填埋尸体。
谁知——
祈善果断拒绝了。
理由也很扯淡。
“在下胆怯,见不得鲜血模糊的尸体。”
沈棠:“……”
她只能撸起袖子自己干活,祈善指望不上,那几个去了半条命还靠着她的饼子、青梅、饴糖续命的囚犯更加指望不上。干活的时候,祈善倚靠着树干,躲在树荫下问她。
“沈小郎君可有兴趣去孝城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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