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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谬赞,贫僧惭愧。”
奚梓洲翘起嘴角,叹息着说:“觉明……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叫我和洲吧!”
“贫僧惶恐,不敢犯天子讳。”
“佛家讲究四大皆空,一个字而已,何必执着?”
觉明不语。
奚梓洲还记得那个时候,大家都是十几岁,当真是个天真烂漫。后来又多了个崔徽之,从那之后小和尚的眼里便也只容得下一个崔徽之。
终究是道行太浅,六根未能清净。
奚梓洲苦笑:“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别扭……罢了,我也不多污你耳目。你深夜到此,想必也不是来宣扬佛法的。有什么事么?”
觉明硬生生地说:“贫僧这次来,是替崔徽之崔施主送封信。”
奚梓洲眉毛一跳:“崔徽之?”
觉明说:“前大理寺左少卿,兵部尚书家的大公子——王爷总该记得他。”说着从衣袖中掏了个两寸长的细铜筒出来放在几上,忽然忍无可忍地说:“你们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你……”
奚梓洲点点头。“很好,你觉得我对不起他?你有没有想过他怎么对我?”
觉明摇摇头,脸上的表情颇为不忿:“我也不想知道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四年前他临行前,命人秘密把这信交给,说如果你在有生之年能重获自由,就尽快把这个交给你。否则,就把它沉入深潭,使之永不见天日。”
奚梓洲斜着眼把那铜筒拿起来,只见是一大一小两个圆筒套在一起,连接处用火漆封得严严实实。漆色发黑,果然是放了几年的模样。整个圆筒沉甸甸的,似乎放了什么重物在里面。奚梓洲没有当面把它打开,又放下了:“你的消息还真灵通,我刚出来没多久你就赶来了,让你费心了。”
“你出来时叫人举着宁字帅旗跟在马车后面把云嘉城游了个遍,任谁都该知道了。”觉明说着两手合十:“既然信已经送到了,贫僧也该告辞了。”
奚梓洲急说:“风大雨大,你等天亮了再走吧!”
觉明摇头。
“他的信我已经给你送来了。他的嘱托我已经完成,我在这里也没别的事了。明天天一亮,我便要启程云游四方,现在该回去收拾东西了。这身衣裳,我明天请师弟来还你。”
“他……葬在祁山南麓一个叫河阳的小镇——东边三里地的落凤坡上。”奚梓洲只听萧晏说过一遍,复述起来很是艰难。
可是要去的,挡也挡不住。
觉明有些愕然:“多谢相告。那么,告辞了。”说着站了起来。
“等等——”奚梓洲两根手指牢牢捏住了他一方衣角,“觉明,可否……为我解一惑?”觉明一阵恼过去,现在看他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抓着自己衣服不放,立刻就心软了,又盘腿坐下:“解惑不敢,王爷尽管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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