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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毓闵倔强地紧抿唇一言不发,双目灼灼,不服地道:“祖父,我行医救人,是在做善事。且我并未耽误功课,何错之有?”
“好你个混账,你还敢顶撞老子!”宁礼坤怒不可遏,转身抓起书案上的戒尺就要打。
“祖父!”宁毓承一个健步冲上前,垫起脚,搂住了宁礼坤扬起的手臂。
“你让开,下一个就收拾你!”宁礼坤低头瞪着宁毓承,抬手往回扯。
“祖父息怒,二哥身为宁氏子孙,行善治病救人,又不是外出花天酒地,吃喝玩乐。”
宁毓承不管不顾搂住宁礼坤不放,暗中向已经濒临爆发的宁毓闵递眼色,让他稍安勿躁。
好汉不吃眼前亏,两指粗的戒尺打在身上,痛是一回事,正是叛逆的年纪,面子大过天。
打的不是宁毓闵的身,是他的信仰,憧憬,激情,他的脸面。
宁毓闵见宁毓承在努力帮他,极力平缓住喷薄的怒意,忍住了没有做声,却微闭上眼,拧着头,一副任由宁礼坤处置的模样。
宁礼坤气得仰倒,咆哮道:“老子宁愿他去花天酒地,吃喝玩乐!宁氏不缺他出去挥霍的几个银子,他这是不务正业,异想天开!要是医死人,宁氏被人借机弹劾,捅出的天大篓子,你们可担待得起!宁氏败落,大杂院住着的人,就变成了你们!到时,谁来可怜你们,谁来管你们死活!”
这一番大话压下来,要真出点事,宁毓闵就变成了宁氏罪人。宁毓承见他脸色苍白,悲愤颤抖,暗自叹息了声。
宁礼坤的话听上去很有道理,但不是这个世道的道理。
宁氏这座大山,要真是因为宁毓闵行善救人就能倒下,月河边便不会有脏乱的大杂院,陈全进侯官五年未归。
“真当?”宁毓承思绪微转,眨着眼睛问道。
宁礼坤愣了下,莫名其妙看着宁毓承。
“祖父,真能出去挥霍,挥金如土花银子?”宁毓承笑起来,满脸期盼。
“滚!”宁礼坤被气笑了,转头对付宁毓承,拧着他的耳朵,“小小年纪,就想着去花天酒地了?”
“不敢不敢,祖父,孙儿就是想多些零花银子。”宁毓承捂住耳朵求饶,顿了顿,笑着若有所指:“祖父,君子言出必行。”
“老子不是君子!”宁礼坤呵呵,昂首看着宁毓承,“老子若是君子,说了要收拾你们,就得言出必行。”
宁毓承不接话,苦着脸央求道:“祖父,我好饿,今日考了一天,还没用饭呢。祖父,我的考试成绩如何,可有给你丢脸?”
听到考试成绩,宁礼坤的神色变得缓和,情不自禁露出几分赞赏。
内舍考试时,宁毓承皆在他的眼皮底下答题。考完之后,便让先生批阅了宁毓承的考卷。墨经帖义的考试,仅整洁标致的答卷,就令素来挑剔的先生赞不绝口,毫不犹豫给了甲等。
算学考试亦是全对,骑马拉弓射箭的成绩,也数一数二。总体算来,宁毓承的名次位于内舍考试的头筹。
成绩并非是宁礼坤最满意之处,宁毓承在考试时的耐心,才让宁礼坤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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