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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行馆大门外。
阿笙手里头拎着精致的黑色镂花食盒,脑袋时不时地朝院子里张望着,小脸很是有些着急。
阿笙也是近日才听闻,二爷病了。
听说是淋了雨,感染了风寒,一连病了大半个月。
难怪这段时日二爷都鲜少点他们长庆楼的外送,便是他先前每日都到福桥去,便是下雨天,撑着伞打桥头过,偶尔也瞧见春行馆的大门开着,也没有见到过二爷。
他还以为是二爷有些腻了他们长庆楼的吃点。
未曾想,二爷竟是病了。
阿笙自从得知二爷病后,早早便想来探望,可他一个酒楼家的少东家,堂堂北城谢家的二少爷,岂是他说见就能见的。
怕门房不肯让他进去,又担心他上赶着探望二爷这件事被传出去后,说他有意攀附。旁人说什么不打紧,就怕二爷误会,烦了他。
便只能等着、忍着、熬着……
幸好,二爷偶尔有点他们长庆楼外送的习惯!
是主动提出来这儿跑腿的。
他自小时候起,便常年混在厨房,前年起,爹爹便让他正式拜了乔伯伯为师,一直跟在乔伯伯身边学手艺。如今,店里一些相对简单的菜品都是由他来练手。
二爷今日点的这几道都相对比较简单,便都是出自他的手。既是他下的厨,由他去送给二爷,也能够第一时间收到二爷的反馈,爹爹也便应允了。
期间,阿笙让乔伯伯替他看着火候,去店里的休息间,换的身上这身衣服。
小厮进去通传还未出来,阿笙忙低头仔细瞧了瞧自己的衣衫。
他身上穿的是长宁街上丰裕衣铺子定做的宝蓝长衫,用的是香云纱的料子,面料光滑,又轻薄,是爹爹为了让他在相亲时装点“门面”用的。
脚上穿的是黑色的软布鞋。
无论是这一身长衫还是软布鞋,他他平日里都舍不得穿,他平时干活也用不着穿这么般好面料的衣服。
今日……今日不同的。
脚步声响起。
福禄从院子里走来,跨出门槛,“哎,哑……”
忽地想到了什么,福禄生生地将“巴”字给吞了下去。
他拱手朝阿笙做了个作揖,略带着些许别扭,“阿笙少爷,二爷请您进去。”
福禄跟在谢二爷身边多年,平时多少商贾、名人甚至是地方官员,为了得他通传,无不客客气气?
何曾……何曾对一个酒楼家的小公子这般客客气气过?
只是二爷有“言”在先,福禄不敢不照做。
万一被爷听见了,以爷言出必行的性子,是真会赶他出府的!
阿笙是早就被“哑巴”、“哑巴”给叫习惯了的,他也知晓二爷家的两个小厮脾气大不同。
福禄不似福旺,福旺没什么心眼,人也好亲近。福禄不大一样,有点瞧不起人,嘴也有点不大客气,可从未刁难过他,也没像有些人那样欺负他是个哑巴,就是瞧着不大好亲近而已。
冷不防见听见福禄喊他“阿笙少爷”,还给他拱手作揖这般客气,阿笙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很是有些意外。
弯着眉眼弯,因着拿食盒不方便,阿笙便朝福禄回了个躬身。
可福禄已经将身子转过去。
阿笙自讨了没趣,也不恼,仍旧是一副笑模样,拎着食盒,跟在福禄身后,跨进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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