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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侍女们被几个苍兵浑厚的喊声叫醒时,才刚过卯时,天还蒙蒙亮。
牵吟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刺眼的灯光让她有些睁不开眼。听到身边有动静,她转过头,恍恍惚惚地看到一张长满红点的脸。
“啊!”视线逐渐恢复,看清时愉的脸后,牵吟吓得大叫一声,撑着床往后退。
“时愉你的脸怎么了?”她害怕地问到。
时愉慢慢拿出一方锦帕附在面上系在脑后,说:“我的旧疾复发了,放心,不传染人的。”
她昨夜想了一夜,打算先用这个方法试一试。顶着这张吓人的脸,覃耕肯定不会让她去见尊主。但这也有风险,因为覃耕也很大可能直接将她逐出尊主府去。
虽然褚枭话里只是不准她逃跑,不是不准她被赶走,但跟暴君玩文字游戏显然是不行的,她还是得待在尊主府,只希望能少让褚枭见到她。
若是覃耕让她走人,只能到时再随机应变了。
但其实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她只要一天留在这尊主府,就要一天面临随时就被杀的风险。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仓兵们吆喝着让她们快点收拾好。
侍女们今天才知道,尊主府是真的很缺人手。
虽然尊主大多时候宿在主帐里,基本不回尊主府,但是他们该准备的还是得准备,而且还得承担一部分军营里的后勤工作。
今日为首的管事不是覃耕,缄默地带着她们又是清洁洒扫又是浆洗裁衣。
上界的人做这些伙计虽然不需要直接上手,但是不停地念咒施术,干得多了就极其耗费力气。侍女们累得垂头丧气。
直到晌午,覃耕才慢悠悠地过来。
这才终于开始分配具体的差事。
依旧是先选了十几个身形俱佳的侍女去贴身侍奉尊主,主要也是怕长相不赏心悦目惹得尊主发怒,接着又选了些手巧的侍女去织务坊……
轮到时愉时,她脸上的红疹毫无疑问地引起了覃耕的注意。
他嫌恶地后退一步,一边摆手,一边捂住口鼻道:“你怎么回事?有恶疾快滚出尊主府,免得到处过给别人!”
时愉扑通一声跪下来:“覃耕管事,管事求您了,不要赶我走!我这个疹子不传染的,过几天便好了。”
覃耕皱着眉一时没回应,旁边的小侍女先忍不住开口了。
“管事,时愉妹妹这真的不传染的,我们一起待了上午,什么事都没有呢。您就留下她吧。”
这话一出,便又七八个侍女围着覃耕,七嘴八舌地帮时愉求着情,希望她能留下来。
覃耕有些被说动了。
如今人手着实不够,若是她这疹子没有传染性,留下倒也无妨,分配去个离贵人远些的地方就是了。
可这东西到底有没有传染性可不能光听她说,他想。
于是他给时愉下了最后通牒,说是明日不消便将她赶出府去。
时愉有些垂头丧气。不过轮到自己分配差事时,她自告奋勇想去伙房,道自己擅长烹饪,覃耕应了。于是她的心情便又好起来。
时愉暗自窃喜,因为伙房干的是后勤的活,她大概率不需要见到褚枭。更开心的是,她可以借机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了。要知道她说自己厨艺好可不是在吹嘘。
覃耕无事便要离开,但走之前忍不住暗自打量桑柠一行侍女,疑惑这才一上午的时间,她们怎么就如此要好了。
不过下一秒他也来不及细想了,因为一道传音扔到他耳边。
是褚枭。
但这次不是从府内寝帐中传来,而是来自前面军营的主帐。
此事少见,莫非出什么事了?
他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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