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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贞娘一番话又急又快,颠三倒四的,意思却明白了,她是怕秦珮因着商姨娘的事,再不和姐妹们好了。
秦芬想了想,拣出一件要紧事来:“四姐,你方才说商姨娘是自作自受,这是什么意思?”
秦贞娘气哼哼的:“那一日,商姨娘进府,有两个庄子上的妇人帮忙安置,她们不懂府里规矩,吃茶时嚷嚷出来了,说商姨娘是自个儿想着跑出来勾……见爹,这才跌了跟头的,这不是自作自受,又是什么?”
秦芬见这小姑娘竟罕见地翻了个大白眼,想来是极其厌恶商姨娘,不由得心下暗自好笑。
不过,那两个妇人嚷出这件事,倒不像是不懂规矩,反倒像是出自杨氏的授意。秦芬想着,又试探一句:“那么,这两个妇人回去可受罚了?她们又不是府里人,不懂规矩也是有的,若是大过年的受罚,也怪可怜的。”
秦贞娘摇摇头:“娘说的话和你一样呢,说念着过年,不罚她们,还赏了十两银子呢。”
杨氏御下,处处都是有条例的,这两个妇人分明犯错了,不曾罚,反倒赏,这里头自然是有缘故的了。既商姨娘的事不是隐秘,两个小姑娘的烦恼,倒好调解了。
秦芬心下明白,口里却不说破,只道:“四姐,你若是为了这件事情苦恼,倒是和六丫头愁到一处去了。”
秦贞娘欠起身:“哦?这话怎么说?”
秦芬张嘴,还没说什么,秦珮的身影便好似一只淡青色的燕子飞进院里,急急奔到二人面前,胸膛一起一伏,尚来不及喘匀一口气,便断断续续地道:“四姐,我……我没和你生气!”
姐妹二人,心里都是想和睦的,此时话皆到了嗓子眼,如何还能咽得回去。
秦珮起了头,便再收不住了,絮絮叨叨,说得一大长串:
“四姐,我这些日子不是和你生气,我是气旁的,那天我顶撞你,本就是不应该的,又加上还有旁的事……我,我后头才知道那些事,我,我……不该这样的……”
因着杨氏的管教,女孩们素日都是不许露出小家子气的,这时秦珮涕泪横流,还记得不可吸溜鼻子,拿帕子在眼下和鼻翼轻轻拭过,才不会弄花了妆容。
秦贞娘心里,虽不想和秦珮吵架,可是也存了一丝迁怒的,这时见秦珮强作大人样子,愈发显得可怜巴巴的,心里的那点子不悦也烟消云散了。
她用力揽住秦珮的肩膀,胡乱拍一拍:“好了,好了,别哭了,瞧着好像我欺负你了似的。”
她是身份贵重的嫡女,生性骄傲,认错的话绝难出口,此时这么着,已是很难得了。
秦珮自然知道好歹,听见秦贞娘安慰自己,是想摆出笑脸的,谁知一扯嘴角,便好似扯到了什么机关,那眼泪怎么也收不住,反倒淌得更凶了。
前几日这两位小姑娘都闹着别扭,秦芬还真不敢开口劝,就怕越劝越添乱,这时见二人解开心结,这才放下心来。
埋在心底许久的那几句话,秦芬此时方能说了出来:“往后咱们只管咱们自己的事,大人的事情,由得她们自己去操心去。”
秦珮用力“嗯”一声,胡乱地点点头,举起袖子擦眼泪,才擦一下,又想起什么,从衣襟上取下帕子擦眼泪。
她今儿带的是一条薄绢帕子,好看不耐用,擦得几下就湿透了,秦芬递上自己的帕子,叹口气:“好啦,再哭下去,可真像四姐招你生气了。”
秦贞娘低垂着头,始终不曾言语,好似若有所思的模样。秦芬知道,自己的话,这骄傲的小姑娘终究还是听进去了。
晋州这日的天,倒是一反平日的雨雪霏霏,罕见地挂了一轮艳阳在天上,照得人暖洋洋的。姐妹几个在秦芬小院里,又是哭又是笑,半日不曾唤人近身服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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