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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某种变态的情趣吧,钱文正惊愕着,但还是按他的意思,把他松松绑住,陈醉就着被捆绑的姿势,抽完最后一口烟,叹息着,吐出一小段烟圈,被钱文正从正面分开双腿,摸进了屁股。歌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换成白光的《恋之火》,“眼波流,半带羞,花样的妖艳,柳样的柔”,钱文正楔进他的身体,摸着他,吻着他,一下一下狠狠地撞,陈醉在他怀里哆嗦,两手堪堪捧着他的脸,吐出舌尖。“……无限的创痛在心头,轻轻的一笑忘我忧,”钱文正痴狂地蹂躏他,反复提着他的胯骨,叫他的名字,陈醉闭着眼,痛苦地皱起眉头,把手从他脸上滑向颈后,腕间的领带正好勒住喉咙,像要把他抱牢似的,越勒越紧。钱文正开始咳嗽,想拽陈醉的胳膊,但两手使不上力,膝盖软下去,扑通跪在地上,“红的灯,绿的酒,纸醉金迷多悠游……”这回是陈醉居高临下了,一双杀人如麻的眼,“旧事和新愁一笔勾,点点的泪痕,满眼秋”,钱文正望着他,这个结果,他从老马那离开的时候就该想到了,那是为什么呢,为了和他好一场吗,还只是再看他一眼?微弱的,他说:“……爱……你……”陡地,陈醉松了手,空气猛地灌进喉咙,钱文正急喘着扑在地上,白光的嗓子慵懒低沉,缓缓地唱:是烟云,是水酒,水云飘荡不停留……陈醉跪在他头边,揪住他的短发:“你看见了,是吧?”他指的是电台,钱文正边咳嗽边点头,陈醉没来由地恨他:“那为什么不走!”钱文正抬起头,看陈醉惨白着一张脸,笑着问他:“怎么没向药师丸汇报?”药师丸?钱文正一瞬恍惚:“不,我没……”陈醉摆了摆手,那个笑,艳丽得像一把刀:“你给范秘书打过电话,对吧,”他侧个身,在沙发扶手上坐下,“要找药师丸,”他目光炯炯地瞪过来,仿佛这是一场审讯,“想跟他说什么?”钱文正瞠目,陈醉是把他当成药师丸的人了,他跪在那儿,艰难地动了动嘴:“我只是想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陈醉霎时露出无措的神情,钱文正一把握住他:“他给过我钱,”陈醉那双手,腕子上两道红痕,他把钱文正勒得多狠,伤自己就有多深,“可我什么都没告诉他,我只是……不敢不要。”他说的是真话,陈醉不愿信,挣扎得声音都在颤抖:“你知道……床下的是什么吗?”“我不在乎是什么,”钱文正狼狈地擦一把眼睛,仿佛流了泪,轻轻的,去解陈醉手上的领带,“我……只在乎你。”陈醉腾地站起来,领带擦过他的膝盖,无声落在地上:“我现在……去部里,”他烦躁地踱步,陡地,背着钱文正停住,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八小时后回来。”这话是什么意思?钱文正怔了怔,转瞬明白过来,这是告诉他,他有八个小时,随便他往哪里去。钱文正去了老马那儿,老马见到他,惊讶得呆立在棺材铺门口,到后屋那张方桌两边坐下,老马的第一句话是:“吴妈来过。”钱文正不意外,老马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陈醉支走她,只留你一个人,组织就做好了你牺牲的准备,”他盯着钱文正脖子上那道勒痕,缓缓地说,“我们没抱希望……你会活着回来。”钱文正点头,沉默了一阵,轻声说:“他爱我。”“不,”老马纠正他,“爱,是需要考验的,不到生死关头,谁也不敢说爱,”他把信封推过去,“他知道你的身份了?”那句关于“爱”的话有点奇怪,但钱文正没细想,摇了摇头,拿起信封,打开一看:“这是……”“红线同志,我正式传达上级的命令,”老马正襟危坐,“组织交代,如果你活着回来,就把这封信交给你,信上的人员关系,你要记牢,”很少见的,他紧张地抿了抿嘴,“请你继续在顶针身边潜伏,如果有一天你暴露了,不管什么情况,记住,要撑过三天,三天一到,立刻用日语,把信上的接头暗号透露出去。”钱文正皱眉盯着那几页纸,上头密密麻麻,信息非常杂,有一句暗号,有朝鲜和苏联远东的情报,更多的是日本人的履历,清一色的间谍,从个人习惯到嗜好怪癖,不一而足,字迹潦草,看得出是仓促而就:“这么详细的东西,应该是逮着了一条大鱼吧,组织不利用,给我干什么?”老马没多说,只是嘱咐他,尽快背下来,然后销毁。从棺材铺回到陈醉那儿,吴妈已经在了,钱文正和她打了个照面,谁也没提起老马,他钻进自己那间小屋,反复默记信上的内容,一直到太阳西沉,大厅里传来熟悉的脚步,他才烧掉情报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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