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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勉把鸡血藤木手镯也摘下来塞给云儿便进了内室,规规矩矩地给一屋子女眷请了安。
叶老夫人满脸带笑朝着叶勉招手,叶勉便走过去一屁股挤在他祖母坐着的乌木镂雕长板塌上,两只手臂环着老人家的腰,脸贴在她肩膀上。
祖孙俩的模样好是亲昵,叶老夫人脸上褶子都多了两道。
叶勉他娘邱氏美目一瞪,嗔了他一眼:“你身上的寒气还没散干净,也不怕过了你祖母!”
“行啦行啦,”叶老夫人不悦地打断邱氏,“那寒气都在那外头大衣裳上,云儿在外间都给他脱了去,哪就能过给我?”
邱氏见叶老夫人不高兴了,赶紧住了嘴赔笑。
在一旁高脚玫瑰椅上坐着的一个年轻的华服美人儿,锦帕轻轻捂嘴,笑着转移了话题,“勉哥儿一到寿云斋就使唤祖母身边的得意人儿,他自己的丫鬟倒从不带来吆喝,真真是会计算。”
叶勉冲他大嫂姜氏做了个鬼脸,丫鬟们捂着嘴乐,叶老夫人也哈哈大笑道:“可不是,他自己的人他倒是宝贝的紧,怕人家冷着呢。”
“哪儿啊?”叶勉狡辩道:“只是觉得祖母教的人好,比我屋里那些个笨手笨脚的可强多了。”
“就你会说!”叶老夫人被他捧的高兴,笑了一通后意味深长地对叶夫人邱氏说:“勉哥儿喜欢我这边的人儿,再过个两三年,我调教两个性子好的放他屋里。”
邱氏笑着应诺。
叶勉吓了一跳,我滴个亲奶奶,这身子才多大呦......
正尴尬的时候,云儿带着个小丫头捧着篦子、头油等物事儿回来了,叶老夫人赶紧催他去梳头。
叶勉起身去了只隔了一层珠帘的东次间儿,窗边有一张黑漆贵妃榻,上面铺着厚厚的狼皮褥子,叶勉躺上去之后,小丫鬟蹲下身子伺候他脱了靴子,又在他脖子下塞了一个小巧的梅花织锦颈枕给他枕着。
云儿把他头上的玉冠摘了下来,没有直接给他梳头,而是轻轻地帮他按摩着头皮,叶勉舒坦地叹了口气,在靶场上吹了一下午的冷风,头正有些隐隐作痛。
“云儿姐姐,明儿个我下学回来给你带黄记的枣花酥可好?”
“那敢情好!”云儿笑吟吟地答应,“让他们多点些豆泥。”
“成。”
“四少爷当真偏心!”一旁正在用帕子包玉冠的小丫头不高兴地撇了撇嘴,“我们便是伺候不好的?”
“你也有,”叶勉闭着眼睛出声安抚道:“彩儿喜欢吃糖栗子,明儿我让丰今买一大包回来。”
“谢四少爷赏”小丫鬟彩儿这才乐起来。
云儿摇头笑了笑没有说话,要说这叶府的规矩当属她们寿云斋最重,就连彩儿这个十一岁的小丫头平日里说话做事都是一板一眼,只偏偏喜欢在四少爷面前娇嗔闹气儿,怪也只怪这位主子太会心疼人了,和她们说话总是温温柔柔的不说,连平日里她们爱吃什么玩儿什么都记得一清二楚,时不时从府外给她们带这些物事儿回来,哄得这群小丫头们总是在背后念叨,也不知道四少爷今儿来不来?
叶勉因为这事儿没少被叶侍郎嫌恶,他爹是觉得叶勉这么小就爱在女人身上下功夫,长大了就算不是个色胚,也会因女色误事。其实叶侍郎这倒是冤枉叶勉了,叶勉再狗屁不是也不可能对未成年少女有什么畜生想法,他只是单纯地想对她们好些罢了,这世道,女人生存比男人艰难太多,眼前这些个还托生成了要伺候人的丫鬟,觉得她们可怜罢了。
通好头之后,云儿帮他把头发都撩到耳后,又在他额上齐眉系了一根红绣锦缎额带来固定,上面绰着的一颗白莹莹的珍珠正好在眉间偏上,衬得叶勉本就清秀风流,飞扬恣意的面庞更加锦玉好看。
这边刚梳好头,就有丫鬟进来告诉他们老爷来了,彩儿赶紧把放在熏笼上烤的靴子给叶勉重新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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