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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子木苦笑一下,眼睛里的恐惧再也藏不住,瞳孔都收缩起来,他深深地吸口气说:“那个时候,我躺在一堆碎砖烂瓦里,全身上下都疼得要命,我也不知道是被人揍的,还是被那些碎砖石头硌的。心里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有个人,哪怕就是抢劫我的人也好,只要他能站出来告诉我,我到底是怎么了,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
丁子木往前微微迈了一步,距离杨一鸣近了一点,不知道为什么,杨一鸣觉得自己可以在丁子木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面孔,那上面有一种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心疼”的表情。
“所以,杨老师,”丁子木说,“求您告诉我,我刚才到底怎么了。”
“我们在聊天,你还记得的吗?”
“记得,大概是在聊工作的事儿,您问我面包房里的工作。”
“记得具体内容吗?”
丁子木疑惑地想一想,摇摇头:“我忘记了。”
杨一鸣斟酌了一下,说:“我问你面包房里的工作,你说有很多孩子在店里跑。当你说到孩子挺多的时候,忽然就不说话了,然后你站起来走到刚刚那个位置上。我很奇怪,就问你要干嘛,但是不管怎么问你都不说话,所以我就抓着你的肩膀想要摇摇你,这个时候你就忽然醒过来了。”
“就是这样?”
杨一鸣耸耸肩,指指墙上的钟说,“你看,这才多长时间,这么点儿时间你能干嘛?”
“我……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吗?”丁子木小心翼翼又急迫地问。
“能有多过分?”杨一鸣伸手,微微用力地按在丁子木的肩膀上,他安抚丁子木说,“你迷迷瞪瞪的路也不会走、话也不会说,我推你一下你就倒了,还能干什么过分的事儿?”
“我以前这样的时候,打过人。”丁子木小声说,“我……”
“没有!”杨一鸣斩截地说,“你不会打人,丁子木,你记住了,如果你打了人,那也一定是那个人侵犯到你了,你从来没有主动地伤害过别人。”
大概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毫无保留地夸赞、信任丁子木,他一时之间竟然惊住了。杨一鸣肯定地说:“以我对你的了解和你填写的那些表,我有把握你不会主动侵犯别人。”
“那么,杨老师,我……这到底是怎么了?”丁子木的声音都透出一股恐惧来。
“我也不知道。”杨一鸣尽量淡定从容地说,“心理诊断需要一个很长的过程,治疗持续一年甚至几年都是正常的,咱们现在几乎还没有正式开始,我不能下判断。”
杨一鸣顿了一下,换了一个口吻,更加坚定地说:“不管多少年,我会陪着你一起的。”
丁子木的眼睛猛然瞪大了,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的神色浮现出来。
“所以,你别紧张更别害怕,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丁子木似乎是接受了杨一鸣的解释,脸色好了很多,他问:“那我……刚刚没吓到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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