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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没有宠物医院,以前帮阿花做绝育手术的店早就倒了,c市的宠物市场并不景气,相关店铺或是诊所很难维持长久。他打电话问家有憨豆的叶敏娟,找到合适的店。秦颖还在楼下,梁赫小心翼翼地把猫揽在怀里,轻描淡写地告诉老人它伤了脚,自己带它看一下。不大的诊所里,只有一个医生忙活着。梁赫在同龄人里长得略显成熟,但还是能让人一眼看出是个孩子,医生可能没遇到过孩子带宠物看病的,好奇地问:“这是你养的猫?”“嗯。”“它年纪挺大了。”这话秦颖刚刚还在叨念,但从医生口中说出,必然多几分严肃的意味。“年纪大了”对一只平均寿命只有十来年的动物来说意味着什么,再清楚不过。“好了。”梁赫回过神,医生把猫还给了他。一通折腾下来,到家已经很晚了,小卖部的雇员离开,秦颖在收拾,准备关店。“阿花怎么样?”“上去再说吧。”秦颖原以为猫是普通的划伤,上楼后仔细看过它的后腿,心里突突地跳:“怎么回事啊这是?”“整天在外面跑难免吧,”梁赫尽量说得轻松,“好歹今天回来了,要不更让人担心。”阿花去门口休息了,它不爱待在屋里。秦颖在门外放了个双层的旧鞋架,铺上旧毛巾,成了阿花的小窝,经常见它在那里睡觉。秦颖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抬起头问梁赫:“你作业都写完了吗?”“啊,”梁赫一拍脑门,“还差点。”“那还不赶快回屋?”耽误他跑一晚上,秦颖有些别扭,“你啊,以后别的事还是少操点心吧。”“行,”梁赫站起来,“我去了。”梁赫的房间没关窗户,九月初的夜风沾染上些微凉意,徐徐地送进来。住的地方是居民密集的老楼,没个小区,大晚上的还能听到楼下人在说话,卖烧烤的烟气也直往上窜。随着各个摊贩小店陆续歇业,喧嚣终于平息,只剩下笔直挺立的路灯,仿佛彼此呼应似的地亮着。台灯刺白的光打在桌上,语文作业几乎没动。他转悠几圈笔,呆呆地盯着那些古文练习,写没几个字,眼皮开始打架。算了,明天再补吧生气“你的作业呢?”梁赫晚上没睡够,一大早趴在桌上打盹,沈喆的声音从头顶上劈下来,不重却不容忽略。“都这么晚了啊?”他看了下表,再看看被自己的胳膊压得有了折痕的语文练习,尴尬地与沈喆对视,他的作业还没有补完。“我下午再交吧,”高中生了,偶尔忘带作业,老师也不会说什么,“说我没带。”沈喆没应声,只是把手头上的作业整理了一遍,离开了他的座位旁。第二节语文课,罗茗钰拖堂几分钟后,宣布“下课”。下一节体育课,虽然现在学校的操场在施工,不方便进行统一的体育项目,但篮球场等设施仍然可以使用,一般安排学生自由活动。罗茗钰放行之后,班上的人陆续出了教室。唯独梁赫在经过讲台的时候,被她叫住。“梁赫,”她一脸不悦,“昨天的语文作业你是不是没写?”梁赫以为谎话被罗茗钰识破了,犹豫着是否再挣扎一下,就听对方说:“我都知道了,你根本没写多少吧?”怎么知道的,显而易见,只有沈喆见过他的作业。梁赫稍稍咬了下嘴唇:“对不起,昨天晚上有点事耽误了。”“现在已经是高二了,你应该知道这一年有多重要,”罗茗钰倒不是完全不近人情,但说话语气仍然严肃,“特殊情况谁都会有,我就不说什么了,你留在教室补作业,写完交给我再去上体育。”罗茗钰撂下话后就出去了,同学也都离开教室了,空荡荡的屋子里只剩下梁赫一个人。他闷头走回自己的位置,站在桌前,半晌没动。心里涌上股恶气,右脚猛地踹在桌子腿上,一下子踢歪了不大的方桌,同桌的也受到波及,刺亮的“桄榔”声从耳边扩散开来。现在他一点都不怕被班主任听见,或许回来再骂他一顿更好,反正他不高兴,也不想别人痛快。很显然罗茗钰没听到,因为她没有再折回来。梁赫无处宣泄的挫败感似乎从桌子下方又回到了自己身上。“打小报告……真他妈有病……”他的嘴里嘀嘀咕咕,接着又一脚踹在椅子上。什么为班民服务,穿小鞋还差不多。他死盯着窗外,楼下人打球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过了五六分钟梁赫始终没管被踢歪的桌椅,就那么直接坐下来,不情不愿地补作业。等把作业交上已经快下课了,他懒得再去上体育,继续坐在原位发呆。没过一会儿,闻昊他们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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