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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月窈微愣。
爹爹一直把哥哥出海失踪的事揽在他自己身上,隻说怪他太急于求成,想让哥哥锻炼能力,才导致这一场飞来横祸。
但十一提醒瞭她,薑傢殷实,又没有旁支觊觎傢産。哥哥是独子,那时甚至才十五岁,尚未成亲。爹爹素来稳重,而且娘亲还在,怎麽会突然冒这麽大的风险,让他出海呢?
晏昭回良久没有说话,半晌,才缓缓道:“我不是跟著父亲打理傢业,就是住在学堂进学,对阿娘的事的确没有那麽清楚。”
薑月窈心裡有些许的失望。
然后,她就听到晏昭回道:“不过……的确有古怪之处。”
薑月窈和十一双双看向晏昭回。
晏昭回仿佛下定瞭什麽决心似的,沉沉地吐一口气,道:“父亲经营药材与香材生意,本来商运亨通。而且这些都被算作薑傢族産,打理族産不算经商。我们那时并非商户,我甚至还能科考。”
十一眉头紧锁,语带厌恶:“那孙傢还一直把‘商户女’挂在嘴边。”
他在房梁上,没少听见孙傢人这样编排窈窈。
“孙傢,呵。”晏昭回也跟著厌恶地皱瞭皱眉,道:“父亲这样宣扬,多半是希望窈窈寄居在商户出身的孙傢,不会太引人注目。”
他说著,看向薑月窈:“他想保护你。”
薑月窈喃喃地道:“保护?”
“嗯。”晏昭回点瞭点头:“敬明七年七月十五日,我从学堂回来跟父亲扫墓祭祖,父亲在祠堂时,突然告诉我,傢中有难处,需要送我出去,以求保全。可在此之前,我跟著父亲打理傢业,从未发现任何端倪。”
薑月窈喃喃地道:“七月十五日,中元之日……”
这是她今日第二次听到这个日期。
上一次,是摄政王说,他欲在七月十五日招魂入梦。
幼时的记忆浮上水面,薑月窈神色微紧,道:“那天,阿娘就已经病瞭。”
“是。”晏昭回慢慢地攥紧手边的杯盏,继续道:“所以我不肯出海,一直追问缘故,但父亲始终语焉不详。”
“直到后来,我无意中听到阿娘和父亲说话,傢中遭此劫难,盖因有贵人震怒。阿娘甚至意欲与父亲和离……”
薑月窈立刻接话道:“若是爹爹生意出事,阿娘断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对。”晏昭回慢慢地攥紧手边的杯盏,道:“所以,你方才跟我说,阿娘有可能是玉簪大香师,我突然在想,这个‘贵人震怒’的怒火,或许并不是冲著傢中生意来的,而是冲著阿娘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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