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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神官,神女。”迎接他们的乃是印泽妖君,后者听闻帝流浆采集到了,眼中闪过一抹欣喜。有了帝流浆,绫华的病痛便能痊愈,如今妻子更是生产在即,一时之间,双喜临门。印泽眉梢间堆满喜悦。白皎目光微沉,眼底划过一缕嘲讽。不等印泽妖君再说其它,殿外,忽然响起下属焦急的声音:“君上,君后娘娘发动了!”印泽动作一滞,飞快朝外看去,一颗心全然飞出殿外,满心都是即将生产的妻子。霎时间,他几乎什么都忘了,拔腿往外赶,却听身后传来平静的声音:“既然如此,我们也过去看看。”印泽眼前一亮,激动得说话都语无伦次:“好好,大神官、神女,与我一同去。”与此同时,妖宫。紧闭的产房门血腥弥漫,铺好的被褥上,蘅芜浑身大汗淋漓,高耸浑圆的肚皮一看便是瓜熟蒂落,汗水打湿了她的发丝,刺得她根本睁不开眼,完全沦陷在一阵一阵不可抵挡的阵痛中。混沌的大脑让她只觉有什么不对。房间里只有她的痛呼声,稳婆、稳婆呢?她睁开眼,却见女儿沉默地站在自己面前,幽深晦涩的眼神落在她高高鼓起的肚皮上。“娘亲。”蘅芜本能察觉不对,直直撞进一双漆黑眼眸,心头顿时一惊:“绫华。”短短两个字,已经耗尽了她全身力气,惨白的指尖死死抓紧床单,一侧,是早已倒地不醒的稳婆。她痛得全身发抖,不可置信地看着绫华:“你……你要……”话未说完,雪白的光晃过她的眼睛,刺得她眼前一黑,片刻后才发现,她手中握着一把长刀,寒芒闪烁。“你要干什么?”绫华眼眸深沉,竟是笑了起来:“当然是帮娘亲解决痛苦。“她握着刀柄,刀尖朝下,在高耸的肚皮上比划,似乎似乎从哪里下刀。蘅芜心头重重一跳,几乎要疯了,肚皮里的东西仿佛感受到危险,开始愈发急促地挣扎,她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掺杂惶恐和不安。“不要……绫华……不要……”她痛得大叫,余光瞥向关闭的大门,一线清明破开混沌的大脑,印泽、印泽一定会来救她的!这一切都被绫华看在眼里。她蹙紧眉心,堵住蘅芜的嘴巴,看到她骤然紧缩的瞳孔,神色既无奈又伤心:“娘亲,不要逼我。”“如今产房里都是我的人,你别挣扎了。”蘅芜睁大双眼,眼眸里清晰浮出质问和不可置信,她想问她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们不愧是母女,母女连心。绫华怨憎地垂下眼睑:“娘亲,你又怎么知道我的感受。”“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我怎么舍得伤害你,我只要你肚子里的孩子。”“你说过,只会有我一个孩子!”“为什么还要再生,你答应过我,你就要遵守诺言。”“你们的孩子只能有我一个,妖君之位也是我的,娘亲,你好人做到底,你帮帮我,你帮帮我吧。”她说着比划起手里的刀,似乎在犹疑,该从哪里下手,尖锐的寒芒划过肚皮,蘅芜毛骨悚然,甚至可以感知到那森冷的感觉。令她止不住地颤栗。她看绫华的眼神褪去慈爱,只余一片震惊。疯子!她疯了!在她放松的瞬间,蘅芜大喊印泽,然而精疲力尽的她并不知道,整间产房都被绫华布下结界,一丝一毫的声响都传不出去。绫华失望地看着她,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娘亲,你怎么能告诉父君呢。”“你、你做了什么?”蘅芜艰难地看着她,汗水涔涔,打湿的长发和衣服,似某种潮湿黏腻的蛇类,爬满她的身体,一寸一寸透骨寒凉。一门之隔。印泽妖君还在等待,开始坐在椅子上,后来见妻子久久没有生产,浑身散发出焦躁不安的气息。如坐针毡的他在门前来回踱步,一直倾听房中的声响,结果却是,没有声响。蘅芜已经为他生过一个女儿。他知晓女子乃是一大劫难,怎么可能没有丝毫声音,眼中浮出一抹疑惑,幽深眼眸直直望向紧闭的门扉。方才前跨一步,守在门前的侍女已经惶恐跪地:“君上不可!”迎着冷酷眼神,侍女如狂风中柔弱的花朵,瑟瑟发抖,解释道:“产房乃是污秽之地,男子不能进入,君上身上的威势恐会、恐会冲撞到娘娘。”她低着头,再如何解释,印泽一个字都不信。垂眸瞥见她战栗不止的身体,不禁神色一凝:“你抬起头说话。”侍女颤颤巍巍地抬头。印泽:“我怎么没在昭元殿见过你,你是哪里的宫人?”或许是直觉,他再说话时暗含几分威压,如潮水波浪全然打向侍女,后者呼吸一滞,直觉软倒在地:“君上饶命,君上饶命!”印泽:“快说,你是谁的人!”声音如洪钟震耳,携裹万钧威压。“奴婢、奴婢是绫华公主的侍女,一切都是公主干的,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印泽来时得知蘅芜生产时,绫华主动请缨陪产,此时已经随稳婆进入产房。他以为她是至纯至孝,可听侍女如此言语,又是这样一副心虚做派,一颗心瞬间提起。印泽不再犹豫,钳制住侍女下颌:“快说!绫华她怎么了!”“公主、公主她害怕君后……君后肚子里的孩子危及她的地位,她要奴婢守在门外,她在产房里准备生剖娘娘的肚子……”侍女余下所说的其他言语,印泽已经再也听不进去,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生剖!他的蘅芜!顷刻间,男人赤红一双眼,径直看向紧闭的大门。这才发现,有人趁他心神动荡、惶恐不安之际,布下了一处结界!难怪、难怪……印泽双瞳充血,猛然踹向大门,他用尽全力,灵力与招式一同击开大门,结界破碎,声响再也无法遮掩。铺天盖地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满眼都是刺目的鲜红,印泽眉心骤跳,不可遏制的目光落在床榻前。绫华略微偏头,鲜血染透的手掌里,握紧一颗粉色肉球,她的身后,正是气若游丝面若金纸的蘅芜,蜿蜒的刺目的血水在她身下流淌,之前高耸的肚皮此时已经破开一个大洞,所见所闻让他瞬间目眦欲裂:“蘅儿!”印泽大喝一声,本命法器罗刹枪投掷而出,目标直指绫华。即便那是他的亲生女儿!银枪若炼,气势如虹,绫华飞快躲避,望见一点寒芒,动作已经先一步拿肉球抵挡,长枪如虹贯穿肉球后猛然刺入肩头。纷纷扬扬的粉色孢子洒落一地。这就是她辛苦筹谋堵上一切的威胁?绫华哇地一声,气血冲撞之下,猛然吐出一口鲜血。此时的床榻前,印泽颤抖着手,为妻子灌入灵力,一面痛苦不堪的愈合伤口:“蘅儿,蘅儿你怎么样?”在她拼尽全力的救治下,蘅芜终于吊住一口气,还未说话,瞥见妖君的容貌,泪水便簌簌滚落。印泽眼神凌厉地看向绫华。却不想绫华已经夺门而出,见到白皎一行人后她猛地愣住:“紫川,你回来了?”随即,她便反应过来,当初紫川离开是为她寻找帝流浆,如今回来,岂不是意味着……刹那间,绫华灰败的神色如同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容光焕发道:“大神官,你是不是拿到帝流浆了?快帮我治病!”她能恢复了。哈哈,这算什么?不正是凡人所说的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丛云偏头看向白皎。紧盯着他的绫华自然也注意到,渴望、疑惑种种表情在脸上如走马灯闪过,不断变幻,她看向白皎。后者摊开掌心,却见玉瓶散发出一股纯净至极的气息。白皎:“是这个吗?”绫华神色一怔,不敢相信如此重要的东西竟然由她拿着,不禁伸手就要夺下,却见白皎微微一笑,黑白分明的眼隐含着微妙情绪,嘲讽、轻蔑、亦或是……恨意!绫华心头一紧。白皎打开玉瓶,珍贵无比的帝流浆被她吸纳一空。“当啷”一声。玉瓶落地。白皎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看着希望破灭,你是不是很心痛,就像上一次……”她顿了顿,不疾不徐道:“不过,这次你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绫华惊惧交加地看着她,摇摇欲坠:“你、你是谁?()”另一道声音与她一同响起,正是扶着蘅芜出来,打算惩治绫华的印泽妖君,他惊愕地瞥向白皎,眉心紧皱。即便是傻子,也该看出不对。白皎语出惊人:≈ap;ldo;还记得玉夫人吗??()?[()]『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印泽妖君露出些许茫然,看得白皎恨意高涨,她怎会不清楚,他这副反应,分明是早已忘了。蘅芜突然惨叫一声:“是你!你不是早就死了吗!”显然,她记了起来。以一种惊恐的目光看向白皎,手指紧紧攥住丈夫的衣袖,她比印泽记忆更深刻。有了蘅芜的提醒,印泽终于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打量白皎,没有心脏的人怎么还能活下去,况且,他当初派人将她送去禁地,她早该被妖蟒吞吃入腹!“你到底是谁!”私心里,他更倾向于白皎在装神弄鬼:“你背后是谁指使?”白皎听了只想笑,她早该看清楚这是群什么样的人。“没有人指使我,是我自己!”她言辞有力,掷地有声,仇恨如火焰喷薄而出:“我是玉夫人的女儿,也是十多年前被你亲手逼死的渺月!”话落,她立刻取出赤月九界旗,眼神凌厉果决,即便如今实力不足,只能驱使部分,也足以将三人一网打尽。只是,她打算的很好,却挡不住变故陡生。一队人马冲入殿内,印泽眼露欣喜,在白皎拿出阵旗的刹那,他便感觉到难言的危险,那面精妙绝伦的旗帜,令他全身紧绷。他护住妻子,喝令下属:“杀了她!快给我杀了她!”然而,话音落地,其他人一动不动。寂静无声弥漫。“抓住他们。”清冽沉静的男声响起,那些侍卫纷纷拔出佩刀,刀尖齐刷刷只想印泽。见此一幕,印泽妖君瞳孔紧缩,反射性看向声音的主人,俊美年轻的男人映入眼帘,令他心头狂震:“紫川!”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被人逼到如此境地。一道念头掠过脑海,他一把抓起瘫倒在地的绫华:“快!快催动主仆契约!”他没忘了紫川身上的契约限制,只要女儿一个念头,他便能痛不欲生,可出乎他的意料,绫华施加压力之后,紫川面无表情,毫无反应。印泽震惊至极:“怎么会没反应!”他已经失去先机,用头发丝想想就知道,对方绝对早有预谋,可他方才为了挽救妻子,已经消耗了大半灵力,如今只能拖延时间,否则,他不可能主动去找绫华。要知道,方才他可是毫不犹豫地想要将她一□□死!绫华全身虚软,源源不断的气血流失,令她本就孱弱身体越发虚弱不堪,她摇头解释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这个废物!”印泽看向紫川,眼神忌惮无比。绫华眼眸黯然一瞬,下一刻,视线黏在暗紫色袍服的男人身上,嘴唇嗫嚅:“是我(),我救了你,紫川,你是我的护卫,你会保护我的对不对?()”紫川垂眸,意味不明的视线落在她身上:≈ap;ldo;你救了我?╳()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他被她天真的想法惹得嗤笑一声,眼中只余一片寒冬般的凛冽肆虐:“如果不是印泽为了你攻打我桫椤一族,致使我家国覆灭,我又何需你的帮助?”当年他被俘虏,押往王都,路上得知致使桫椤一族覆灭原因,妖君为救治重伤不愈的女儿,听闻桫椤一族有生物七叶七星草,率领大军出征,致使桫椤一族几乎灭族。紫川便只剩下一个念头。杀了他们!
他连印泽的血都觉得肮脏,催生出毒蔓将几人缠裹起来,尖锐的毒刺刺穿衣服,剧痛瞬间传遍全身。狼狈不堪的既然被他送到白皎跟前。紫川笑得温柔:“皎皎,我抓住他们了。”“你想对他们做什么都可以。”他很开心,能让这些废物发挥最后一份价值。丛云隐晦地瞥了眼男人,暗暗攥紧掌心,心中有种终于来了的感觉,早知道他狼子野心,觊觎皎皎,若是之前还有几分遮掩,如今便是毫不避讳。但他到底没出声,更清楚现在的局势,对于如今的白皎来说,一切都比不上报仇。白皎确实是这样的想法。她满意地瞥了眼紫川,又将目光投向五花大绑痛苦不已的三人。黑色藤蔓将三人缠成两个蝉蛹,一个是落单的绫华,乏味无趣,比起她,另外两人就显得有趣多了。即便沦落到这种境地,印泽还不忘护住怀里的妻子,蘅芜在他怀中瑟瑟发抖,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夫君。”印泽无法动作,怜惜地看着妻子:“蘅儿,别哭,别哭。”“我会保护你。”多么感人肺腑的一幕,真是天下第一的有情人。白皎只觉讽刺无比。一个念头骤然生出,令她果断舍弃了以往的快准狠,迎着两人畏惧眼神,面上缓缓展开一抹璀璨笑容:“真让人感动。”她抚掌轻笑:“你们之间,可以活下来一个。”她让紫川松开两人,放进灵力囚笼种。两人同时愣住,回神后面面相觑,因为遍体鳞伤,又虚弱地倒在地上。白皎细细讲述规则,继而玩味地看着他们。印泽看得一阵心冷,抱紧怀里的妻子:“你这个孽障!”“如果早知如此,当初我就该直接将你掐死!”至于心底那抹小小的动摇,被他刻意压下,分神之中的他并未看到,怀里的妻子咬住下唇,眼中满是犹豫,直到她仰起头,露出一张楚楚可怜的脸,“夫君,我……”“蘅儿,别怕。”印泽低头,安抚地轻拍她的后背,忽地,他动作一滞。剧痛自心口蔓延,蘅芜泣不成声,温热的鲜血随之喷溅上脸颊:“对不起,对不起……”“你那么爱()我,你替我去死好不好,我不想死……”蘅芜祈求地看着他,手下的动作却不停,她生怕他死不了,一下一下地刺进男人心口。妩媚娇艳的脸蛋已被大片刺眼的血色覆盖,因为泪水涟涟,冲下下道道斑驳血痕。印泽摇了摇头,仿佛很是失望,随即,一把折断她的手腕,迎着她惊惧的视线,无形的杀意犹如一双看不见的大手,死死扼住她的咽喉。“你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蘅芜,你真令我失望。”话落,他毫不犹豫地折断她的脖颈,犹如那只折断的手腕,一声轻响,女子身体骤然软倒。印泽满眼伤心,气势低迷的看着白皎:“渺、渺月。”他张了张嘴,似是在斟酌字句:“渺月,都是爹爹不好,错信他人,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爹爹一定会竭尽全力补偿你。”“不好。”白皎笑道。印泽飞快掩去眼底阴鸷,身形微晃,背脊佝偻,顷刻间,仿佛被人抽去了精气神,萎靡不振极了。若是抛去方才发生的事,任谁看了都要对他心生怜悯。除了白皎。她抚掌轻笑,笑声清脆似银铃响动,眉目舒展,多年积攒的阴郁瞬间一扫而空。片刻后,眼神又转为不屑:“原来你也不是那么喜欢她。”她的目光透彻,清明,好似一把尖刀,径直破开他虚伪的皮囊,看穿他表象下埋藏的一切。印泽全身颤栗,毛骨悚然的惊怒中,眼眸倒映出一点寒芒。无法言喻的庞大威压尽数倾泻,杀意以碾压之势直坠而下。她在说谎!意识泯灭前一刻,她看到白皎笑靥如花的模样,玩味轻蔑的神情,恍惚间,原以为早就模糊不清的记忆在此刻仿佛水洗一般,清晰无比。只是这次他并非高高在上的妖君,而是被他破开胸膛,无法反抗的猎物,在不甘、怨恨以及绝望中断绝气息。一切好似一个轮回。他亲手缔造了因果,注定要为此付出代价。白皎冷冷地看着他挣扎,嘴里发出嗬嗬的气音,双目圆睁,猛然突出,血丝纠缠的眼球上,映出一片不甘。她仔细地欣赏,自己都觉得有点变态。但是很爽。呼吸间,她将视线对准绫华,也许,可以叫她幽水。发觉对方气息大变,绝望的绫华猛然抬头,震惊混杂着错愕的目光凝视她:“你竟然还活着!”声音高亢,含着一股令人不悦的尖锐。白皎拧眉,发现对方气息大变,愣怔一瞬后立刻反应过来:“主系统?”真是祸害遗千年。主系统竟然还活着。主系统本统简直惊呆了,随即读取绫华之前的记忆,又是一阵吃惊和懊恼。它恨自己眼瞎,怎么就绑定了这个废物!当初察觉小世界产生异常,观察后不惜亲临此位面,没想到,一而再再而三的设计,非但没将白皎弄死,反而令自己越陷越深。此次发觉寄主有性命之危,主系统强行苏醒,它没想到,白皎竟会死而复生。主系统脸色变幻,正欲出手。比它更快的,是紫川和丛云。两人虽然不知道绫华为何忽然被人夺舍,可见到它之后,心中无端升起浓重的厌恶与恨意。那种感觉牢牢扎根于神魂。不死不休。白皎神色微变,她跟主系统作对多年,一眼看出对方波动不对。“小心!”她出声提醒。下一刻,绫华化为齑粉,却有一道光柱从天而降,白皎下意识仰头,透过破开的殿顶毫无阻隔地望见天穹。本该湛蓝一片的天穹,此时风云突变。无边无际的浓重阴云压下,天地无光,日月泯灭。天空中,隐约可见一只巨大的独眼,赤红瞳孔令人一阵心悸不安。主系统确实死了,可它降临此世的,也不过是一个分(晋江)身,此时反因分身破灭,惹来真身的关注。幸而这是高级位面,即便是它也不能亲身降临,但这不妨碍它使一些手段。比如现在,空间逆转,四海八荒之下亿万万个小位面中,某个人薄弱迟缓的小位面,被它强行破开。“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魂魄虔诚跪地。下一刻,近乎透明的魂魄化为一道流光,投入下界。……昌国公府的真千金回来了!一则流言隐晦地在上层圈子里流传,身为故事中心的昌国公府,此时一片死寂。昌国公白英奇端坐主位,面色肃然,他身上朝服还未换下,刚下朝便被妻子拉到大堂,迎面便是一句:“我们的女儿好像是假的。”白英奇顿时怔住,什么叫女儿是假的?直到亲见两人,他才恍然大悟。此时,晦涩难辨的视线落在下方。准确来说,是年轻漂亮,容貌艳丽的女子身上。眉目如画,依稀能辨出妻子年轻时的娇美容颜。苏三娘虽然一身素衣,却并不算紧张,她昂首挺胸,不卑不亢地看向上座的两人。随即,鼓起勇气道:“你们没什么想说的吗?”国公夫人闻言眼眸泛湿,殷切目光落在她身上,即便没有半分证据,但她心中已经升起亲近感,更何况,她的眉眼与自己年轻时何其相似,她心中已经信了七八分,这人就是她的女儿!“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苏三娘。”国公夫人拧眉。苏三娘却淡然处之,平民百姓家的女儿,莫说名字粗陋,连活下来都很艰难。只不过,她地扯了扯唇角,和苏耀宗苏锦心这些名字相比,确实称得上讽刺。忽然,堂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年轻俏丽的女子走了进来,绮罗加身,鬓簪钗环,容貌更是清丽脱俗,通身气质明艳骄矜,她正是流言的主角之一,昌国公府千娇百宠精养长大的假千金,白明珠。明珠,即为掌上明珠。白明珠一人前来,眼珠微动,缓缓落在苏三娘身上,手中锦帕已经揉成一团皱皱巴巴的样子,但她面上仍扬起一抹笑意,和善地问道:“你是?”苏三娘没动,淡淡瞥了眼。对方通身绮罗,一看便是教养的大家小姐,她摸了摸自己粗糙的手掌,对比十分惨烈。可她既没惶恐也没自卑,反而淡淡地想,如果不是对方占了她的身份,现在的国公府小姐,该是她才对。那轻描淡写的一眼让白明珠脸色骤白,不安地抿紧嘴唇,眼里已经落下泪来。那双盈盈水眸投向国公夫人:“母亲。”国公夫人下意识避开她的视线,越看白明珠精心打扮,越衬得下方的苏三娘粗陋困苦。正因如此,让她心头刺痛,暗暗攥紧拳头,如果苏三娘真是她的女儿……她想起自己与三娘初见,几乎掉下泪来,又顾忌其它,强忍着泪水看向国公:“老爷,您的意思是?”说是询问,实际上这片刻功夫,早就派人调查得清清楚楚,当年她临盆之际路遇山匪,只有乳母拼死护着她逃往破庙,当时破庙里已经住下一对夫妻,女人与她一样同是孕妇。经此一劫,她提早发动,生下孩子后便昏死过去。哪里想到,对方生出恶念,将她的女儿调换掉成自己的女儿。十八年后,老天保佑,才让事情真相大白。苏三娘知道她的想法,肯定要笑。哪有什么老天保佑,明明是她聪明!运气好!苏家夫妻生有两女一儿,居住在京郊,以种地为生,家中算不得困苦,有良田数亩。苏三娘是家中最小的女儿,但她既比不得大姐苏锦心看重,又比不得二哥苏耀祖受宠。这两人的名字都是苏家父母特地花钱请村学里的先生起名,只有她,是草率敷衍的苏三娘。明明家中算不得贫苦,却要她整日干活,小到做菜打扫,大到下地种田,与舒服待家的哥哥姐姐相比,她就是活脱脱的小苦力。邻居都看不过眼,上门劝说,父母笑笑却照旧不改,仿佛她不是她们的孩子,而是仇敌一般。若是旁的老实孩子,绝不会生出疑心,反而愈发努力,博取父母一两句轻飘飘的赞赏,苏三娘不同,她自小早慧聪颖,截然不同的待遇让她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对方的孩子?如果是,他们身为亲生父母,为何如此磋磨她?如果不是,她的亲生父母又在何处?她年纪小无法离开,便一直隐忍不发。直到前些日子。大姐苏锦心在家待嫁,未来夫婿乃是邻村举人之之,年纪轻轻便是秀才,前途一片光明,苏锦心嫁过去,定然福贵无忧。而她,却被定给城中某位老员外作妾。哪家好人会把自己年纪轻轻的女儿嫁给年逾古稀的老头子做妾!还说要送她过去享福!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苏三娘几乎要骂出声来,面上却默不作声,装成一副懦弱模样,这是她十几年来的伪装,苏家夫妻或许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所以一直盯着她。不过苏三娘聪慧,做是做了,实际情况却大相径庭,包括但不限于上山砍柴,结果变成打猎烧烤,偷懒一整天,在家烧水做饭,自己边做边吃。但是这次,切切实实触及到她的底线。他们或许觉得她已经翻不了身,说话也不再顾忌,终于一天夜里,被她偷听到真相。她真不是他们的女儿!他们的亲生女儿,正在富贵人家当千金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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