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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登时窝火起来,只是这窝火不能表露在脸上,更觉心塞。
他切齿道:“今日事已毕,封道君现在可以继续回去睡了。”
封如故回去时,走在阴影中,拖着那条泛着醋酸味的伤腿,蹦蹦跳跳,叮叮当当的。
望着他的背影,丁酉的嘴角缓缓抽动着。
他倒要看看,封如故到底能捱受多久!
负责执刑的血徒上前来诉苦:“宗主,您送来的那些都是长兵,使着不很顺手。”
“将就着用吧。”丁酉说,“我要用他们的兵刃,来剜封如故的肉。”
他皮笑肉不笑地望着封如故兔子似的轻快背影:“我要他们就算活着出去,这辈子一拿起兵刃,就会想到封如故。”
……
封如故返回牢笼中时,牢中气氛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他们对待他的态度一反常态地热络起来。
有人迅速扶他坐下,有人嘘寒问暖,有人撕下衣物,直往封如故眼前凑,说要为他包扎。
但那些关怀声落在封如故耳中,统一成了嗡嗡的噪响,除了给他的疼痛添砖加瓦外,毫无益处。
封如故暴躁道:“都给我闭嘴!”
四下里鸦雀无声。
他喘息两声:“我没心思去应付你们那点小心思,我这样做,也不是为着你们来讨好我。识相点的,别来烦我。”
封如故总算为自己争得了一份安静。
他伏在地上,微微低喘。
汗水**辣地流下来,一路进了眼睛,他只好仰躺,揪着衣摆,想些高兴的事情。
他想,常师兄现在应该还在乖乖闭关,或许等他出关时,自己的伤也好了。
他想,师娘定然会说他愚蠢,但自己既然受了伤,便有了足够的资本撒娇,想必师父会冒着下不来床的风险,多护着自己一些。
他想,小红尘进了风陵,就该叫他师父了。
师兄还没有徒弟,他就已经有了。
有红尘那样漂亮乖巧的好孩子做徒儿,谁不羡慕。
但是,他想再多也没用。
身体不肯欺骗他。
伤口不讲道理地疼,一路带着火花、带着电闪,往他的身体里烧。
他灵力全无,无力治愈伤口,只能用漫长的时间来反刍这种痛苦。
疼痛蔓延到了胃,可谓声势浩大,巨雷过境似的,压得他胸口发闷。
丁酉封了他们的灵力,怕他们饿死,便不能很好地体会这等度日如年的折磨,便送了些饭食来。
有人将馒头掰碎了,浸了水,送到他唇边。
他摇了摇头。
……他疼得饱了。
而这不过是折磨的开始而已。
每日清晨,封如故会被人扯住颈上锁链,带出去。
小半时辰后,他又会被牵回来。
从西走到东,再从东走到西。
每一天,他都会在自家道友面前游两遍街。
少有人敢直视他,他们只会挪着屁股,沉默且主动地向两侧分开,然后安心地做他们的小鹌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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