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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学生会会长,关心同学是应该——”
沈朝汐轻声打断他:“官话。我不想听。”
迟暮里梗声,他什么时候开始习惯说这些官话了。立刻换了个真诚的说辞:“不是学生会会长,我也应该关心你。因为你是沈老师遗子。”
“诶——?”沈朝汐放下嘴角,换了一边手支撑下巴。表情完全冷却下去:“你们难不成真的很熟。”
“难道他没有和你提过我吗。”迟暮里苦笑着,没想到还要解释,“他每周三周五给我安排表演训练,训练完我们会一起去食堂吃晚饭,有的周末还一起出去看院线热映的电影。所以,确实很熟。”
沈朝汐淡淡笑了:“哦。我没有质疑你。只是我和他不熟。”
迟暮里更是不理解:“他不是你父亲吗。”
“是父亲。”
“你们还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那怎么可能不熟。”
沈朝汐偏了偏头:“我对他没兴趣,他对我也没兴趣,所以不熟不是很正常。”
他的语气过于理所应当,迟暮里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可他意外地能理解这句:父子之间“不感兴趣”。他和迟孟京也好不到哪去。
再环顾家具简陋陈旧的客厅,竟然找不到沈家明的遗像和骨灰盒。只有一张书桌靠墙放置,错落摆放着音乐教材和教学参考书籍,更多的是电影光碟盒。角落积灰的痕迹不难看出地上曾经有一架钢琴。这就是沈家明存在的一点点痕迹。
“钢琴呢。”迟暮里问。
“卖了。”沈朝汐说。
“卖了?”迟暮里匪夷所思,那不是沈家明的遗物吗。可他转念一想,沈家明说过他年轻时和家里决裂,爱人也在沈朝汐出生前就去世。又想起刚刚沈朝汐咄咄逼人、威胁学校的模样,忽然意识到这个oga在世上恐怕无依无靠了。他能理解沈朝汐着急要钱,只是觉得可惜,“卖到哪了。我想赎回来。”
“你想要他的钢琴?”
“不是,赎回来给你。”
沈朝汐挑眉嗤笑,一瞬的表情像是“给我做什么”,他一定这么腹诽过,迟暮里比大多数人都擅长察言观色。不过沈朝汐转眼就是另一副委屈面孔,眉峰下压,嘴巴撅起,“说点别的吧。”
“说点别的。”迟暮里正色道:“沈家明究竟为什么会自杀?”
“”沈朝汐盯着他,沉默半晌,忽然发出一声沉重叹息,摇摇摆摆站起,像还没学会走路的羊羔,慢悠悠绕过方形餐桌。
迟暮里目光追着他,没想到下一秒沈朝汐蹲在他身前,双手搭上他膝盖:“原来你关心同学,关心老师,就是不关心我。是不是。”
洗手台旁边的水龙头滴着水,发出断断续续的嘀嗒声。迟暮里膝盖上覆着的柔软与温热,让他分秒都无法起身。沈朝汐是故意不让他逃。
《莎士比亚选集》还留在书包里,迟暮里伸手想拎包:“上次那本书”
沈朝汐把他打断:“借给你。看完再还我。”
“”迟暮里沉默半晌,最终没能逃过那个问题:“昨晚,你为什么吻我。”
沈朝汐反问:“你觉得呢?”
迟暮里凝着那双纤瘦白皙、隔着涤纶棉料碰他的手:“”他答不出。
沈朝汐撩起后颈半湿的长发,手腕上的牛皮筋滑到张开的指尖:“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男朋友呢。”
“没有。”
沈朝汐的手指在耳后打圈,长发被扎成拇指小髻:“那我为什么不能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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