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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饮将身体缩进越野车宽阔的后座,赤、裸的脚尖轻点地面。
黑色冲锋衣遮住他腿根,谈墨的视线往下,暴露在空气中的双腿笔直修长,肌肉匀称,即使是在车内暗淡的灯光下,也能让人轻易看到他关节处淡淡的粉色。
像有一记重锤砸在谈墨的脑仁上。
他迟钝的神经在这时候后知后觉,路饮现在浑身上下,外面只穿了一件他的衣服,而在不久前,衣服还被他套在身上。
一瞬间仿佛就此有了通感,谈墨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动,指尖好似已经触碰到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他不自然地轻咳。
过了几秒,才闷声闷气地问:“怎么没穿裤子?”
路饮说:“西裤的材质也会过敏。”
“哦。”谈墨说他知道了,上了车后坐上主驾还有点儿l回不过神。
越野车驶离酒店,朝清河郡快速开去。
因为怕他冷,谈墨开了车内暖气,空调运作的风声充斥整个静谧空间,谈墨抬头从车内后视镜中去看路饮,见他的视线落在窗外,双眉微蹙,侧脸线条冰冷。
等谈墨喊他名字的时候,他回头,脸上的冷意如冰雪消融。
谈墨问他:“为什么中途换了衣服?”
“撒了杯酒,弄脏了。”
谈墨:“你自己?”
路饮默了会,不太想对他说谎,还是说:“江泊烟。”
谈墨咬了下牙,目光阴郁地开车,没再追问。快到清河郡时他从后视镜里看到那几件被路饮叠在旁边的衬衣西裤,突然想到:“你之前换的是新衣服?”
虽然知道在那样的宴会上,主办方不会忘记准备全新的备用衣物,但他还是不放心,想要问。等从路饮口中听到“全新的”这个回答,他紧绷的神色松懈,眉角舒展,说:“我还以为——”
路饮交叠修长的双腿,好整以暇地接住他的话:“你还以为我穿了别的男人的衣服?”
谈墨轻哼一声。
“不过我现在确实穿了其他男人的外套。”
路饮指了指身上的冲锋衣:“我说对了吗,别的男人?”
“别的男人”闭了嘴没再说话。
路过最后一个红绿灯,前面就是清河郡,他们到家时桌上已经放好了管家送来的过敏药,路饮换完衣服下楼翻看药品说明书。
谈墨给他倒了杯水,等他将药片用温水送服后,突然怪异地开口。
“我发现你真无情。”
路饮被他无端指控,不明所以地抬起头。
谈墨抱着双手:“只要一个电话就随到随叫,让人给你买药,担心你难受,结果我是。“
他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其他男人?”
路饮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一笑,谈墨嘴角刻意压着的笑也跟着快要藏不住,他知道路饮在和他开玩笑,但也要借题发挥,让路饮承认他和别人
不一样的地位。
他长得太高,路饮看他时需要轻微仰起头,他的目光在谈墨脸上停留,半晌之后语气无奈:“真是难哄。”
因为过敏,吃了药后路饮就早早去楼上睡觉,睡下时他身上的红疹不算严重,他有经验,知道这些痕迹一会就能消失。
谁知到十点多,他被滚烫的热意惊醒。
浑身无力,视线晕眩,路饮忍过一阵头重脚轻的呕吐感,伸手摸上额头,意识到自己开始发烧。
脖颈和后背传来难耐的痒意,他忍不住伸手去抓,指甲划破皮肤,刺痛袭来,他在黑暗中睁眼盯着壁灯的轮廓,最后还是给谈墨打了电话。
家庭医生匆忙赶来,开始给他输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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