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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碗海鲜粥下肚,韩珍撑得难受,双腿轻轻绞动,咬唇在季庭宗耳侧,低声细语,“我想上厕所。”
“老蒋,洗手间在哪?”
“走廊…”
这宅子蒋天承并不常住,纯粹为了配合季庭宗时间,特意过来的一趟,随即招呼保姆带她去。
韩珍背影消失在冗长走廊拐角。
蒋天承疑惑,“季老板这段走心,还是走肾?”
季庭宗摩挲乌木筷,“在谈。”
要是正经恋爱,他更疑惑了,“你不知道她离过婚?”
“知道。”
蒋天承摆出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这世上有两类女人碰不得,一类是野心太大,不甘平庸的,另一类是没嫁好的,男人一碰准出事。”
季庭宗搁下酒杯,撞击桌面一声轻响,“没听过这说法。”
蒋天承抿出味儿了,他或多或少用心了,改口说,“有女人照顾也挺好,回家有盏灯,性格活泼点,日子也能过得像烟花一样热闹。”
韩珍性子偏文静,不吵不闹的,他没搭腔。
蒋天承话锋一转,嘴唇将半截雪茄掀动着,“听说你是又要升了?”
季庭宗喝了口酒,“最快年底,能有动静。”
“四十不到能升至副部,照这个火箭速度,说你能直入中南海我也信。”蒋天承搓揉双手,“首长带了个好头,他如今在任,尚有机会进政治局,坐稳副国级,都说强将手下无弱兵…”
“扯远了。”季庭宗似有不悦眯起眼,摩挲酒杯壁,“有些河道里的水,你能掌握深浅,有些未必。”
蒋天承择下烟,笑而不语,他深谙经商的原则,亲政治,而远政府。
权力角斗场的诡谲多变,如同河底摧枯拉朽滚绞翻涌的暗浪。
局外人盯着河面,只觉得一切好似平静无波。
“那我捡点近的说。”蒋天承为他杯子里添满酒,“去年护城楼坍塌,我吐了十个亿,赔偿,抚恤,修葺,重建,商人赚钱是本分,这单生意我只图个虚名,为政府挡了实祸,广河市值个亿,不比向外招商引资的浙商,台商差,省里后续提供更多资源倾斜,该是合理吧?”
“老蒋,你一点没变。”季庭宗皮笑肉不笑,慢条斯理,“省公路城建项目近七成捏在广河手中,还要怎么倾斜你才满足,现在各路菩萨要换庙,省里要考量的太多,你做生意哪能要求笔笔都赚,不亏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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