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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真是……
【哔】他娘的。
别说是权倾天下的皇帝,但凡是个有点脾气的人都受不了被当枪使的鸟气。
更绝的是,被当枪使的是而立之年的老子,拿他当枪使的是快满七岁的崽子。
以刘启的脾气,要是只有父子二人,刘瑞的屁股肯定开花。
先帝从棺材里跳出都阻止不了他。
“既然如此,你便留下吧!”刘启吸了口气,从表情到语气都透露出“宽慰”二字:“有孙如此,也不枉先帝生前对你的殷殷教诲。”这话既是钉死了刘瑞的“孝孙“身份,也是警告刘瑞这几日别耍花样,甚至为了给放出的”狠话“收摊,必须表现地更悲痛,更孝顺。
说白了就是要在“守孝”上卷起来,但也不能太卷。
毕竟刘瑞这个做孙子的太卷了,刘启这个做儿子,做老子的总不能比不满七岁的小兔崽子还要拉吧!
想通这些的刘瑞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抬头时已是感激涕零的模样:“儿子……叩谢父亲。”
刘启瞧着刘瑞再次伏地的身子,脸上露出宽慰的表情,但是在转身后,嘴角的弧度下垂了几分,但是很快就换上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一个不满七岁的娃娃既然想表现,那就让他表现好了。
能让嫡子在宗亲面前露个面,留下个至纯至孝的美名,对刘启这个老爹也是有好处的。
至于刘瑞能不能撑下全套丧礼……反正他的年龄在那儿,一个“悲伤过度”的借口总能堵住宗亲们的嘴,也好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一个痛苦的教训。
跪在最前的刘启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期待的。
然而他没料到的是,刘瑞居然真的撑过了全套葬礼,然后在结束的那刻两眼一番,掀起一阵尘土。
“公子瑞!!公子瑞?”
“十弟!!十弟!”
“还愣着干嘛?叫太医啊!!”
“小十?小十?”
意识远去前,刘瑞只有一个念头。
MD,那体力药真TM难吃。
待刘瑞再次醒来时,入目的是椒房殿的暗红纱帐。
自先帝去后,刘瑞这个嫡皇孙便搬出了未央宫,暂时住在椒房殿的偏殿。
彼时的儒家因为鲁儒得罪了高皇帝的缘故,还在绞尽脑汁地想着扶持能在朝堂上说得上话的儒生。加上秦汉民风开放,甚至连封王,册立太子这样的国事都得由皇太后过目,所以除了山东等地,没人会像丢了骨头后把气撒到女人头上的南宋那样计较男女大防。所以不仅是刘瑞这样的总角小儿,就连比他大几岁的哥哥也都住在母亲的偏殿里。唯有到了舞勺之年后,才会搬进长乐宫后的殿宇。
说来也是薄细君的幸运。在她之前,椒房殿的主人可是西汉历史上仅次于吕后的第一女人——窦皇后。经过窦漪房二十四年的整治,这椒房殿如铁桶般难以介入。即便是在荣升太后的窦皇后搬到长寿殿后带走了椒房殿的不少宫婢,可是还有一定数量的宫婢留了下来,转而伺候薄细君母子。
要是换做脾气暴躁的栗姬或心思细腻的王美人,肯定会把窦太后留下的宫婢遣散得一半。但是到了薄细君这儿,一是因为软弱的性格让她不敢动窦太后的人,二是因为刘瑞觉得,留着窦太后的人也好,至少对刘启的妃妾而言是种威慑,同时也能保护自己,所以在先帝去世后,各宫都遣散了一批宫人,唯独椒房殿是个例外,倒是让窦太后和刘启为之侧目。
“我的儿啊!你可终于醒了。”伴随一阵匆匆的脚步声,裙摆纠缠的薄细君(此后称薄皇后)终于赶到儿子床边,伸手贴着刘瑞的额头,然后又看看刘瑞的舌头,终于松了口气:“你可吓死阿母了,突然晕在回城的路上……也不知你这几月……”
“儿子自牙牙学语起便承欢于大父膝下,受其教导,感其慈爱。”刘瑞说着说着,泪水便止不住地留。
在场的宫女也都是人精,无不掩面哀戚。
“为人孙者,只恨此身……难以回馈大父的恩情。”刘瑞说到激动之处,抬起袖子挡住泪颜,可暗地里却是握紧薄皇后的手,用眼神示意傻白甜的老娘可别瞎说了。
即便是在送葬回宫的路上晕倒了,那也是因“悲痛过度”,“恨己不争”不争的晕倒,可别说出什么抱怨的话,把他在灵堂和这几月里打下的“至纯至孝”的名声扭曲成了“表里不一”,“贯装样子。”
虽然在老刘这儿,“表里不一”是褒义,可是为着七个月的付出,十二个体力丹的成本,他可不能毁了自己孝孙的招牌。
不然他得活活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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