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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欲晓,天边鱼肚白掀开了夜幕一边,淡粉色和白色交融在一起,细腻地勾勒出初生太阳最边缘的地方。几缕灰云已经能清楚看见,丝带一样挂在天与地的连接处,漂浮延展如灶烟。
因为隔得远,崔谦得以平视这远在天边的美丽梦幻,他们处在一个面上,是永不交接的一点一线。
月沉时雾散,此时四下澄澈干净,带着清晨特有的透明的暗。崔谦站在院门口,头顶竹叶如黑盖低垂,绛红大门在身后形成一个冷艳背景,他穿的又是玄衣,长身玉立,红与黑交相融合,衬得人如鬼似魅。
若有宿醉之人打从宅前经过,略瞥一眼定会吓得魂飞魄散,活生生以为自己见到了吊死鬼。
好在这处宅院十分偏僻,环在三面土崖之中,临近长安郊野,大概不会有醉鬼往这里来。
自从半月前贺蕴君逃跑,崔谦就一直住在这里,每天五更即起,上朝、到刑部、回家,日子简单刻板。宅中无人伺候陪伴,他独自一人待在这幽峭之地,过了三更才睡。
只因他有一怪癖。
他夜间喜欢在院中转悠,瑟瑟风声里,满院凄清古树化作木魅,黑暗中一阵一阵啼血痴笑。他听着这些,心中竟然分外安静平和,这种如临冥界的幽异深邃让他如鱼得水般暗喜。
白日里的风度翩翩和夜间的病态奇诡在他身上像阴阳双鱼一般自然共存,浑然天成,没有一丝割裂,如同雪溶在水中。
而现在正处白夜交接,他看起来人鬼不分。睡眠不足导致他的眼皮耷拉着,下面眼台泛着微微青灰,给本就白皙的脸色又添了憔悴。古诗有美人“日暮倚修竹”之说,他一个男子晨间站在萧萧翠竹边,正好反过来,可诗里那种美色仍然不减。
崔谦不是普通的男子俊美,那种雄健巍峨之气他身上是没有的,他具有的是偏女性的柔美,君子儒雅,斯文安静。他惯穿宽袍大袖,每每行在路上像一只风中叶蝶,惹人回望,遐思万千。男生女相让现在这种憔悴弱气和他相得益彰,中和了男性的躁动,清冷沉静犹如雪中白梅,塘中月影。
他一直在等信。等贺蕴君那只名为苍山的白鸟飞来,落在他肩上,带来一封信。
在过去,他们两地分隔时,那只白鸟总会翩翩落在他跟前,带来贺蕴君的开心或悲伤。那么浓烈的情绪是他很少有的,他总是不喜不悲,对贺蕴君的情感很不理解,因而回信也大都很客气,是那种对谁都一样的关心。
但这次不一样,贺蕴君当时竟然一下撞到刀上要自杀,他惊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大雪中才回过神。她那么决绝,下了很大的决心要离开自己。
他不敢再去追,就让身边寇映山轻功跟上去,结果没一会儿寇映山就回来了,说贺蕴君被霍衡救了。接下来就是半月的等待,他不焦心,一点都不担心贺蕴君的伤势,他只是在想贺蕴君那一番话,深刻怀疑自己将会失去她这件事。她会离开的,但离开之前至少会给自己来封信。
昨日已经听说,霍衡要去幽州,而贺蕴君一直想去幽州找那个仆人的孩子,她一定会随行。对崔谦来说,知道她没事,且要去向何方就好,这样等自己忙完了就去找。唯一在乎的,是她自己愿不愿意。但实际上这也不是个事儿,她愿意自然最好,若她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那他自然也有方法。
可贺蕴君的态度,他觉得作为“恋人”还是有必要看重的。并且他意识到自己一直都想简单了贺蕴君,他以为她会一直爱慕自己,尽管有时冷漠,那也不过是女子一时气性。但那夜她的话和决绝……崔谦闭眼叹息,真的很不听话。
他在这半个月常常做一个梦,梦中她一直往前跑,他追上了,却只拂到一片衣襟。明明近在眼前,可又远在天边。
除开这个梦,他还常常在将睡不睡之时想到那年的桃花雨。说来也奇怪,他这样冷冽死板的人,梅兰竹菊一概不喜,唯独钟爱桃花。
春三月,细雨蒙蒙,空气中都是花香和雨气。他撑着伞,贺蕴君走在身边,石阶长出滑腻的青苔,他怕贺蕴君蹦跳摔倒,于是把手放在她后腰,虚揽了一路。伞向身边人倾斜,崔谦一侧肩膀连雨带香晕湿开来,他偏头看向贺蕴君,眼眸缱绻,这是他心爱的人。
这段烟雨朦胧的记忆一直在崔谦心底存封,时不时的,下场绯红如烟的花雨润湿他。当时那种细水长流的心悦悸动是他此后再未体验到的。
情丝浮动,暗香盈袖。
崔谦缓缓睁开眼,眼前是冬日的萧瑟破败。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了,天边的一抹鱼肚白均匀铺开,红云从地面喷薄上来如岩浆滚滚。他侧耳聆听,一声清脆啼鸣撞破这如水寂静,白鸟展翅盘旋,低落到他肩上,羽毛没有一丝尘埃,温顺地拂着他的脖颈。
“苍山。”
贺蕴君站在崖边,和崔谦看一样的日出。不同的是,这里地势高,放眼看去很是广阔宏大。
上官烟悄无声息走过来,站在她旁边也远望太白。旁边突然多个人,贺蕴君一惊,“上官姑娘,你走过来怎么都没声的!”
上官烟一笑,看在贺蕴君眼里,不似她平常的温柔,而是带着意气。她道:“一向如此。贺小姐刚才是在送信?那只白鸟
很是听话呢,这几天一直在这里陪着。”
贺蕴君转过头,眉梢扬起,很得意:“是吧?它很乖的!可惜之前我被关在牢里,好长时间都没见它了,它估计担心我,消瘦了好多。之前呀,老胖了!”她把手掌伸开,团成一个大圆圈,很浮夸地比出苍山有多大。
上官烟知道她话没说完,仍旧含笑看着她。
“苍山是一位江湖游医送给我的,人家那次既救了我的命,又给我一只这么有灵性的鸟,可惜连人家叫什么我都不知道……希望以后能江湖再见,好好谢谢他。”她语气遗憾,说了半天都在说鸟,忽略了上官烟的问题。
上官烟扬眉看着她。贺蕴君无言片刻,心里略微不悦,之前怎么没看出你这么八卦呢!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有些无奈道:“哎呀,刚才是在送信,送给崔谦。”语焉不详,最后两个“崔谦”几乎是呢喃出来的。
上官烟歪头,神情不明。她在想,崔家于少主可谓深仇大恨,当年门派惨状至今难忘。这位贺小姐和崔党核心人物崔谦情深意重,这么一个人少主竟然救她,而且还要护送她到幽州……她当然不会怀疑霍衡要报仇的决心,事实上这些年仇人不断身死,他们之间甚至流传着冤魂索命的可笑危言。
只是贺蕴君,怎么说都是个小变数,无论是复仇还是大业。贺蕴君出身贺家,贺继安在当年之事中为向崔太后献媚,也派了三两虾兵蟹将去送死,若是真想扯,这贺小姐怎么说都算是仇家。
坊间传言上官烟也听过,贺三母亲微贱,江南歌妓出身,早早死去连个坟都没有。其后她与父兄失和,多次行凶无果被关在太白山道观,这还是崔谦力保的结果。这样一个人,莫不是少主联想到自己了,感慨同为天涯沦落人?可这也说不通啊……人心一念三千,她热衷探讨,但实在不是这方面的高手。
两名女子沉默半晌,上官烟沉思着不说话,贺蕴君也懒得理,于是倒合看了一场灿烂日出。随着红日从地平线升起,野草上覆的不再是霜,而是量不尽的煤油。它们顷刻燃烧,铺了大地一片金黄。白霜受热聚拢成水珠垂在草尖,在太阳的照耀下闪着金光,滴落地面又变成另一种燃料,恒久燃烧,给广袤无垠的大地提供周转动力。
贺蕴君看着空气中漂浮的尘土,蓦然想起师父曾念给她的《逍遥游》,“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师父说每个人就像空气里流动的尘埃,是联系在一起活着的,那么她走了之后,崔谦也不会孤独……
崔谦,檐上清雪化成水,他就成了人。
冰凉刺骨,靠近就冷。
贺蕴君低垂着眼睫,心有所思,一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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