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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神格,断后路。
这倒是与他想象中的殿下不一般,他大笑着说了几声“好。”
这天界,若数千奇百怪的人还得看这些小辈,比迂腐无聊的老神官们有趣太多。
梨行转头看向花川。这小娃皮囊精致的跟瓷做的似的,此刻眉头微蹙,倒是有点像个活着的了。
“走错了的树枝,我会想扭回来。”他看着花川说了这么句话,“而不是折了,怪他长错。”
说了这通不明所以的话,梨行先生嘱咐九渊钟礼留下,自己前去主厅。不过一会,樾乔端着一碗红汤进来。
他们上课比其他小神们迟了很久,今日梨行先生召着弟子们讲明住处,再讲一些杂七杂八的规矩。别的都尚能理解,唯独在槐园不能使用神力这点令人匪夷所思。
神仙不用神力,这先生着实奇怪。
九渊还在清净居,端着那碗热腾腾的红汤,颜色实在像混了血的水,叫人不舒服。樾乔讲,这是先生叫她去百草阁取的药,而后带着钟礼先一步去主厅汇合。
梨行先生走前告知过九渊,那座最破最小的屋子是她的,她便不用和他们一起去熟悉槐园。
她拧着眉头,看着碗里的红汤。
天界百书她是看了的,可是除去天界外的东西,她一概没什么研究,也没什么兴趣,总之是与升去九重无关的东西。可知道花川这是被鬼兽所伤,她心里一直过意不去,好像就是在他们回去崖上的时候,花川揽紧她,身子颤了那么一下。应是那时受了重伤。
“九渊,我们可以换屋子住。”
他轻柔的声音响起,九渊抬眼便见他下巴藏于臂间,留一双温柔眉眼。
醒了!
再苦的地方她也睡过,她才不是因为这个苦恼。
她舀了舀手中红汤,递过去示意他喝。花川却眯起了眼睛,有气无力地说着:“九渊,你瞧这东西,是不是很恶心,怎能叫我喝?”
见她固执端着那令人作呕的红汤,花川无奈干脆整张脸埋进了臂间。
九渊没有数过,短短一天,他叫了很多遍她的名字了,熟悉的感觉像是他们很久以前就认识一样。
春风抚过,窗边清香沁入,一眼望去,棕檀碧水,草木葳蕤。槐园内一切都在肆意生长,长得漂亮。
花川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喝了,九渊这才放心去主厅汇合。
她刚走出清净居,窗边便探了个头。来人环顾四周没人,直接跳了进来。
一身紫衣,身材妖娆,腕上带着暗紫护腕,头上坠着同色碧玉簪子,头上绾了个漂亮发髻,黑发如墨垂下。
她一开口,声音魅惑动听。
“我赌对了。”
花川坐起身,看了一眼她,无奈闭起了眼。刚欲向后靠去,青藤飞去,腾在空中支撑着他脖颈,防止背后伤被碰到。
“我挺喜欢那小丫头的,太傻了。”她扭着步子坐到花川床边。“乱石叫人寻石,你真不是个东西。”
“竺溪。”他叹了口气,“别说了。”
那日在无名山崖边,看着九渊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花川一瞬间竟不知如何是好,他本同竺溪打了赌,他赌小殿下不会为他寻回,他只想知道在什么位置,自己找回来罢了。
那乱山里找个石头,他怎么不说叫她大海里找滴不一样的水。也是话一出口,才觉自己荒唐,见那抹月白身影坠下,他觉得自己更荒唐了。
竺溪凑近:“那小丫头可是为……”
“别说了。”他垂头,心绪实在复杂,再次叹了口气,“别说了。”
心如玄铁,缝隙骤现,他好像听到耳边传来碎裂的声音。
他抬头望着竺溪,眼中闪过一瞬想要确认什么的复杂情绪,继而低声喃喃:“不见天明……”想了想,却又笑着摇了摇头。
“好像也见到了。”
那声音太小了,融化进一抹春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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