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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鹤拿起压在桌上的方子,认真道:“跟我约定,以后不跟我要跟我道谢,你的道谢我只会觉得,我们之间愈来愈生疏。”易梓骞想要挣扎起身道:“三哥,我没有那个意思。”易鹤眼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笑着却有点苦涩,道:“好好躺着,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好好护你。”易梓骞见易鹤离去,也是陷入沉思。这边阿青干完一天的活,与众下人,在堂食吃晚饭。五个下人围着一大碗白菜汤,清炒蘑菇,那所谓的白菜汤仅仅只是清水上,漂浮着几片蔫黄的白菜。一人一筷子基本是一扫而空,用白菜汤泡着米饭吃下。阿青坐在角落板凳上,一人默默扒着碗里的饭,王央也搬着凳子,坐在他旁边同他聊天,道:“你昨日和郎君去哪儿了。”阿青吃下一口,道:“酒肆,盛居楼。”王央道:“发生了啥事吗,今儿我听别人说郎君病倒了。”阿青想来昨夜里,小郎君让他好好休息,自己却病倒了,停下动作,道:“怎么会?”王央道:“唉,郎君是那种身体,一个月一次小病,一年一次大病,不用太担心。”阿青沉默,他想到小郎君不禁风雨,却没想到如此体弱。若不是盛居楼那一出事,小郎君大概也不会病倒,这么想来,他愈发内疚。他想去探望小郎君,为病中的他做点什么,可身份阶级摆在这里,实在没有资格容他前去。小郎君到底病成什么样子?病情可否好些没?这些关切疑问,依旧困着他,心神不宁,连砍柴的时候,差点没把手里斧头扔出去。易府灯已熄,人们枕入睡,夜色愈来愈浓,一片宁静。阿青穿过廊道,来到小郎君院里,透着窗纸,见他屋里烛火灭了,轻轻推门而入,掀开帷帐见小郎君躺在床上,闭着眼,眉间微微拢聚,不知是不是做了噩梦。睫长且浓密而黑,如伏在眼帘上的一只凤尾蝶。小郎君平日里便是面色如雪,如今得了热病,两颊上纷飞了些桃色,大概是热病生出不正常的红晕。阿青用手背一探,竟发现他的额头烫的吓人,可能是病情反复,才降下来的热潮,又在夜晚中升起来了。不好惊动他人,只得出门打来井水,用白巾蘸透了水,在放到小郎君额头上,反反复复,小郎君脸上热度才退去几分。这夜,易梓骞被热病闹得总在做梦魇,皆是前世和现世穿插的场景,不知何时有人来了他房间,他心下一惊以为是贼,想要睁开眼睛,却怎么也不能醒来。过了会儿那人又出去了,回来时似乎端了盆水,在他额头上放了一块冷巾,那些胡思乱想也渐渐消失,原来此人没有恶意,湿巾热了,那人拿下放入冷水揪干,又放在他额头上,来来回回,这人就这么守在他床边。而他身上传来的那股男子之气,他总觉得有些熟悉。待易梓骞热度完全降下,这么一折腾,已是丑时,阿青守了易梓骞半夜。他擦干小郎君脸上水渍,把冷巾丢在盆里,见小郎君眉间不再拢聚,面容带了些恬静,似乎噩梦已经驱散。他把小郎君被子掖好,把窗检查闭好,拿着水盆走了出去。还在讲琴女与书生暗生情愫,正要结成连理,末尾却是笔锋一转,琴女凄哀用弹唱挽留情郎,却留不住情郎那颗贪图富贵的心,入赘做了员外夫婿,使她哀婉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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