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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酒（第1页）

距离下个镇子最少还有100余里路。李老夫子总是说到下个镇子打酒，是为了让王秋收感觉道路不那么远。王秋收也故意放缓了脚步，李老夫子毕竟年事已高。二人一路更像是游山玩水，带来的干粮没吃几块，因为山里很多的野果，水里也有不少的溪鱼螃蟹。李老夫子总是念叨着没酒没酒。“风暖果酸溪鱼肥，月光似酒洒满杯，惜我壶中没有酒，不可与仙一同醉。”随口做了一首诗以后，李老夫子转过头问王秋收。“好诗吧？”王秋收立刻说道：“到下个小镇，我一定给先生多打几壶酒。”李老夫子听完，笑道：“哈哈哈哈不急不急，春风似美酒，我与树同醉。”王秋收想到了什么，有些羞涩的问李老夫子：“先生，二十几个铜钱，能买几壶酒啊？”李老夫子没回答。王秋收听见不远处有流水声，用手掂量了一下水壶，说道：“先生，您先休息一会，我去打点水。”李老夫子点了点头，倚着大树俯身坐下。王秋收顺着水声，大概走了半刻钟，就看见一条约莫只有一丈多宽的小溪。小溪边还坐着一个和王秋收差不多年龄的少年。黝黑的皮肤和壮士的肌肉，诉说着少年江湖中人的身份，只不过少年身边没有佩剑。少年看到王秋收以后，立刻起身，眼睛紧紧的盯着王秋收！王秋收看见少年如此警惕，故意向旁边绕了几步，拉开了和少年的距离，表示自己没有敌意，只是打点水。黝黑少年也收回了视线，坐在地上，打开酒壶，珉了一口酒，神情很疲惫，像是刚刚经历完一场大战。王秋收看着少年，有些犹豫，少年也察觉到了王秋收的目光。“有事？”黝黑少年说道。王秋收学着书上看来的姿势，行了一个儒家礼。“这位兄弟，能否把你壶中的酒卖给我一部分？”黝黑少年上下打量了王秋收许久，看到了王秋收后背的断剑以后，眯着眼说道。“江湖人？”王秋收摆了摆手“兄弟误会了，我算是半个读书人，我家先生爱喝酒，他就在不远处，这里应该离下个镇子挺远的，所以想向兄弟你买点酒水。”黝黑少年点了点头，示意王秋收把酒壶扔过去。少年的酒壶里剩的也不多，约莫倒出了两三口酒。王秋收看见少年同意了，心里顿时大喜：“这位兄弟，我这有几颗铜钱……”话还没说完，黝黑少年摆了摆手，说：“自己留着吧。”王秋收犹豫半天，决定不能白要人家的酒水，就从包袱里拿出了些许肉干，扔给了黝黑少年。“兄弟既然有酒了，怎么能少了佐酒的菜呢！”黝黑少年点了点头，没有拒绝。王秋收拿着只装了一个壶底的酒水快步跑了回去，看见李老夫子以后，立刻兴奋的说道。“先生，我给你打来了酒！”把在小溪边上碰见了一位江湖少年的事告诉了李老夫子。李老夫子点了点头，没说什么，把酒壶挂在了腰上。王秋收看着李老夫子并没有喝，难道是酒有什么问题？“先生？这酒？”李老夫子被气笑道：“真当先生是酒鬼了？只有才心血来潮的时候，我才会想喝酒，继续赶路吧。”又走了三天，终于看到了小镇！小镇名字叫余来镇，王秋收是第一次来。与家乡意游镇不同的是，小镇上有家书铺。花了十八个铜钱，装了两壶水酒以后，李老夫子和王秋收就来到了书铺。就连王秋收的水壶，也被李老夫子以酒不够喝的名义装上了酒。书铺的掌柜也是个上了年龄的读书人，现在正在皱着眉看向李老夫子，感觉有点面熟，但想不起来了。王秋收则在书铺里看见了一本江湖题材的话本。摸着自己口袋里的几个铜钱，王秋收决定能看多少是多少。李老夫子则是围着所有书籍走了一圈，最后摇了摇头，带着王秋收走出了书铺。出门前，王秋收问了掌柜的那本江湖话本多少钱。掌柜看了看王秋收，伸出一个手指，说道：“一两银子”王秋收尴尬的咧嘴笑了笑，摇了摇头。掌柜也没说话，继续低下头看书。李老夫子用手摸了摸王秋收的头，笑眯眯的说道：“没钱可以先赊着，以后有钱再还上呗。”书铺掌柜皱着眉，看向李老夫子。李老夫子继续带着微笑说道：“可以的可以的。”掌柜皱着眉，一板一眼的跟李老夫子说：“没办法，这世道就是这样，书生穷，但书贵，想学圣贤道理，哪有不花钱的。”李老夫子漫不经心的说：“圣贤道里哪里都有，就是不在书里。”掌柜气的浑身颤抖，但读书人的素养让他没有破口大骂。“我不是吝啬知识！买东西要给钱，很浅显的道理，这难道还不对吗！”王秋收拽了拽李老夫子的袖子，示意算了吧，掌柜说的确实很有道理。看见掌柜生气，李老夫子立刻又换上了满是笑容的嘴脸“老哥老哥，别生气别生气，没说不给钱，只是现在没有，以后给以后给。”掌柜冷哼一声，说道：“哼，就是有你这种人，才丢尽了我们读书人的脸，先赊着？你以为你是谁……”话没等说完掌柜就愣在了原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书籍，又抬头看了看李老夫子，咽了口吐沫。李老夫子笑眯眯的说道：“我姓李。”掌柜还是像刚刚那样愣在原地，过了半天，他朝着李老夫子行了儒家弟子礼，老夫子回礼。李老夫子用手推了推站在原地的王秋收，示意王秋收去拿书。王秋收看了一眼书铺掌柜，掌柜只是说了一句。“请便”。走之前，王秋收对着书铺掌柜行了一礼，掌柜欣然接受。出了门以后，李老夫子问王秋收为什么没有多拿几本。王秋收很认真的说，是要还钱的。李老夫子摸着王秋收的脑袋，又说了一句“善！”：（）剑客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