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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包村（第1页）

王荣国书记最近特别忙，从牛书记办公室刚汇报完出来，急匆匆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一把摸过电话，“办公室吗，马上通知建委郭建厂主任来我办公室，另外通知闫书记让他也过来一下。”

王荣国一边抽着烟，一边喝着茶，眼睛盯着牛集镇机关干部通讯联络的号码表，上下搜索着。全镇除了牛书记、李镇长，他和政法书记闫培民因工作需要每人一部摩托罗拉手机外，其余党政成员和中层干部都是配一个BB机。固定电话是党政成员每个办公室里一部，重要镇直部门办公室各安装一部，像审计、统计、团委和妇联等人员少的部门都没有安装。开会，统一行动等情况一般是提前一到两天在党政办公室小黑板上写通知提前告知。在那个交通、通讯极不发达的年代有时遇上紧急情况就靠镇上、村里的工作人员、村干部相互之间捎信传话的方式来通知相关人员。

一会郭建厂急乎乎，喘吁吁的跑了进来，闫培民早早地在办公室等着了，王荣国边抽烟边说：“刚才给职工盖宿舍的事已向牛书记汇报了，这件事由我和闫书记主抓，建委牵头负责，相关部门配合。咱们都清楚，老政府家属院已经年久失修，房子又小，临时只能勉强凑合着住，又加上这几年分来的学生一年比一年多，还有刚调进来的同志，住房问题已十分紧张。大部分同志在村里住着，上下班还得来回跑，生活工作都不方便，所以给干部职工盖房非常急迫。”

王荣国一边抽着烟，眼皮抬也不抬地盯着笔记本继续说：“我手头工作多，针线筐罗子一堆事，忙不过来，除了重大的事项需要集体研究外，其他工作由培民书记和建厂全权负责处理，需要哪个部门单位，哪些人我来安排，你们尽管说。这个意思我也和振江书记沟通了，当前主要工作就是把老政府院里办公用的破旧房子全部拆除，腾出场地。其次就是考察确定好房型，你们组织部分职工到其他乡镇看看，参照一下，尽快拿出施工图纸。再就是迅速统计全镇领导干部的住房申请情况，时间截止到今年10月31日前，凭结婚证报名，住房标准按照两个标准，两间半和两间。科级以上领导干部按照两间半统计，其他职工按两间统计。分配方案也拿好，以职级得分和工龄得分相加，按照分数多少，确定先后分房次序。这些事情我们在党政联席会议和职工大会上也讨论说明了，没有问题，大家都认可。”

“现在已经十月份了，明年一开春马上动工建设，年前就要完成砂石料、砖、门窗等基建材料的准备工作，所以时间紧任务重，你们俩盯上靠上专抓这项工作，其他中心工作不再牵扯你们的精力。建房子由咱镇上建筑公司来施工，你们早去和建筑公司武经理对接，争取明年秋后搬迁入住。这项工作就这样，你们去落实吧，我还要把今年几个毕业生包村工作安排一下。”

王荣国一边说着一边抓起电话：“小张，通知四个管区的分管领导和主任，今年新来的除办公室小张小顾外其他六个学生下午一点半到小会议室开会。”

下午1：20，赵云龙、李全福、张光林、董新平、林大国、商玉梅已早早来到小会议室等着，每人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不一会，赵家湾管区油区办主任隋石磊、牛集管区民政办主任任宝东、郭店管区土地所长尹东生、王庄管区林业站站长马洪水陆续来到会议室。1：35，王荣国书记、分管赵家湾管区的徐燕书记、分管牛集管区的齐超民部长、分管郭店管区的许文平镇长和分管王庄管理的刘洪斌镇长以及秘书小刘先后走进会议室。

“好，大家都到齐了，现在开会。今天的会议内容很简单，我简单的安排一下当前的工作。”王书记边说边抽着烟。

“第一项工作，现在已进入全镇的秋收秋种的关键环节，各村都在忙着抢收备播。这几天，我陪着牛书记，李镇长转了几个村，秋收已完成80%了，有些地块播种已完成，正在扫尾阶段。各管区继续组织好包村干部吃住在村，深入到田间地头，配合农技站技术人员指导好秋收秋种的工作，争取十天全部完成。”

“第二项是通过各村广播，利用一早一晚广泛宣传防火防盗，抓好安全生产，老百姓忙活一年不容易，到手的收成马上就变现了，千万别因为大意造成不必要的损失，我已让培民书记安排派出所加强巡逻，确保不出问题。你们四位分管领导尽管手头工作很多，也要向管区靠一靠，利用晚上时间，多给包村干部和支部书记开会敲打敲打，别麻痹大意。”

“第三项就是各管区摸排一下当前各村因为干旱，墒情不好不能及时播种的地块。我也向主要领导汇报一下，尽快拿出解决的办法，其他同志还有什么工作需要补充吗？”

一看大家没吭声，王书记继续讲：“下面我宣布一下今年新分配来的同志们的包村情况。我先声明一下：原来几个老包村干部有新的工作需要和实际情况，也为了更好地锻炼一下年轻的同志，把你们六个安排下去，增强一下包村力量。全福到赵家湾管区的西张村，原来包村的陈海亭同志年龄大了，来回跑不方便，工作又累，就让他休息休息吧；云龙去王庄管区的王庄村，原来马站长包着两个村，让给你一个，马站长在那当管区主任，工作上好好带带你；光林去王庄管区的辛店村，现在妇女主任任霞怀孕期间不方便，你和她包辛店，你多跑腿，不明白的多问问任主任；小董去牛集管区的西家王村，建委郭主任筹建职工宿舍，把他抽回来了，你去包村；大国到郭店管区的郭店村，马上农水会战了，水利站高中华站长任务艰巨，你代替他去包村；玉梅配合着云龙包王庄村，不单独安排了。”

“在这里我再啰嗦几句，你们刚参加工作，来镇上也近三个月了，我知道你们有许多想法，有学历也有干劲，但这不是在学校里，不是理想浪漫、单纯简单的校园生活，你们面对的是实实在在的工作，需要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地去完成，你们接触的村干部是久经风雨，阅历经历深厚的农村老同志，你们虽然只是一名包村干部，但你们的言行举止都代表着牛集镇党委政府的形象，既要尊重他们，也要想办法让他们去落实好党委政府的政策决定，同时还要和他们搞好关系，既不能颐指气使，又不能听之任之。所以呀，要求你们好好学习，多向老同志、老包村干部学习，在学中干，在干中学，农村是革命的大熔炉，相信你们经过千锤百炼、淬火成钢，一定会锻炼成一名合格的乡镇干部的。”

散会后，云龙和玉梅就约好明天早上早点去王庄村，先向村书记、主任报个到，然后再慢慢熟悉了解。

一领到新任务，云龙兴奋地很，现在居然是包村干部了，这在古代不相当于钦差大臣吗，要是再给个尚方宝剑就更好了，谁不听话我就……云龙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向党政办走去。党政办两部电话，常天没有闲，电话铃声接连不断，有县政府打来的，有镇领导打来的，有村干部打来的，也有各站室打来的，还有来自不同地方、不同领域打来的，忙的办公室小张小刘像走马灯似的，不亦乐乎。云龙他们几个新来的学生的通讯地址、联系电话都登记在办公室的电话本上，下了班经常来到办公室给远在他乡的同学打电话。

一看办公室只有小刘，云龙和玉梅就走了进去，马上拨通了王庄村周玉森书记家的电话，连打了三遍，没人接。“看来上坡了，玉梅，你晚上给周书记家打个电话，说咱们明天早上去，让他在家等着。”“直接去就行了，还用打电话。”玉梅笑着说。“你傻吗，地里正忙，老书记天天上坡种地，要是不在家，咱不白跑了。”云龙冲着玉梅一挤眼。“那好，明天早上你骑自行车带着我去。”“谁带着你呀，那么胖，别把我自行车压爆了。”“去你的，不带我就不打电话。”云龙不等玉梅说完，就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回头一看，玉梅正在跟小刘说着什么，云龙笑着喊了声，“明天早上少吃点。”气的玉梅拿起报纸就要追，云龙一溜烟地跑了。

玉梅确实有点胖，家住城郊村，父母在县城开经销，生意很好，家庭条件好，玉梅胃口又好，从小就胖。刚开始一听分到牛集镇，闹情绪，不上班，老爸没办法，托熟人找到王书记，说孩子身体不舒服晚点来，最后好说歹说先来上班试试，看看情况再说，所以玉梅晚到了两周。来了后，倒是感觉比想像中的好那么一点点，条件还不算太差，镇上先给她们两个女生安排了宿舍，和顾晓一间，就在镇政府大院西北角上的一排职工宿舍，这一排宿舍只给女同志用，毕竟她们来回跑不方便，云龙和光林就只能等机会了。

李全福家也是牛集镇的，是赵家湾管区李家庄村的，和云龙是初中同学，比云龙大两岁。学机械制造的，当时许多同学都留在了济南的工厂里，只要专业对口，工作很好找。全福因为家里穷，父母年龄又大，三个姐姐嫁的倒不远，两个本镇的，一个邻镇的，毕竟都有了自己的家庭，生活也不富裕，尽管都很孝敬老人，但天长日久，自己各自的一家子事也不能不管。李全福正是怀着这种心态，托了远房表舅的关系，分配到了牛集镇。

拿到派遣证的时候，全福激动得不得了，高高兴兴跑到家里告诉爹娘。爹娘也非常高兴，儿子在镇上当干部，离家近照顾他们不说，关键是走在大街上有种自豪感，有炫耀的资本。

今天上午，李全福早早起来，到西张村去和张书记对接，昨天晚上，王书记已经安排办公室通知相关村书记主任在家等着，新的包村干部去对接工作。李家庄和西张村离得不远，又都是一个管区，李全福很快就来到西张村张云萍书记家里。一见面都认识，全福和云萍的妹妹是同学，论起来还是远房表兄弟。“表哥，你当书记我就放心了，来的时候还担心，这些年光在外面上学了，村里的事情一窍不通，一说包村愁得我不得了，几年不在家，家乡的变化这么大，都觉得生疏了。你哪年当的书记，干得不错啊。”“哪里啊，表弟，我干了四年了，领导们拿咱当回事，老少爷们支持咱，有多少力使多少力呗。”

李全福这几个月的时间，对全镇及各村的情况了解了个遍，大致情况都知道。西张村这几年变化很大，镇政府近几年搞农业产业结构调整，改变了传统的种植模式，并挑选了几个村搞冬暖式大棚，种植反季节蔬菜，发展很快。其中西张村、前进村、北宋村等几个村是蔬菜大棚示范启动村。三四年的时间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规模也急剧扩大，并影响带动了周边村庄部分农民种植大棚蔬菜，效益也非常好，不仅丰富了县区市场的菜篮子，当地的老百姓也吃到了一些原来没有见过的蔬菜。

以前的时候，特别是到了冬天，农村老百姓的饭桌上，连续几个月都是白菜、萝卜、咸菜疙瘩，过年也只能买点芹菜、藕，自从有了冬暖式大棚，现在春节走亲访友，招待的饭菜明显地丰富多了。云萍是退伍军人，有思路，敢闯敢干，口碑不错，两个人啦的很投机，中午云萍说什么也不让全福走，又叫了几个两委成员，中午在家里喝了壶，喝得全福迷迷糊糊地，下午镇上也没去，回家睡了一下午。

张光林家也是牛集镇的，和云龙初中同学，是牛集管区的北宋村，学的农业机械，分到农机站正对路，他包的村是王庄管区的辛店村。辛店村人口不多，属于中等村，村支书李金玉是二十多年的老书记，为人正派，说一不二，工作作风强硬，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管理的村里井井有条，深得老百姓拥护，就是酒后爱骂人。光林包这样的村，省老了心了，今天上午早早地来到李书记家里，两个人唠得很投机，十点多点，李书记就端上了盘花生米，又弄了个凉拌猪耳朵和光林喝上了，算是接风酒。光林酒量大，个半小时就把李书记灌醉了，把他扶上炕，等李书记家里婶子回来，骑着自行车就回去了。

董新平家是邻近的董家集镇董家村的，学的是农业，分配到农技站也正对口，由于家离得远，除了云龙、全福、光林，其余都安排了宿舍，住在镇政府老院的农技站办公室里。他包的村是牛集管区的西家王村，书记陈茂山是退伍军人，三十出头，干净利索，任村书记、主任以来，成绩突出，工作进展很快，改变了老书记多年工作被动的困境，很受镇领导的赏识。陈茂山有文化，能说会道，经常被选派出去学习交流，是全镇比较出色的年轻书记。茂山今天去县城有点业务，他自己干着买卖，和新平见了一面，聊了一会就去走了。

林大国老家是胶东的，大专毕业后分配到牛集镇，属于全省交流分配的优秀学生干部。因为大国家在城里，父母是高中老师，所以从小的教育就很超前，在大学里非常优秀，是学生会的副部长，在学校里入的党，一肚子的雄心壮志，也是处处出风头、事事争先进，一副不甘落后的样子。今天上午去郭店管区的郭店村见面后，和郭振武书记聊了一会，上午高站长安排他一个测量任务，所以急急忙忙就回来了。

一大早，赵云龙就赶到镇政府去接商玉梅，极不情愿带着玉梅到王庄村来，本来从家里直接去王庄村少走好几里路，这样还非得来镇政府，在镇门口足足等了20分钟，才见玉梅不紧不慢地从办公室后绕过来，云龙看了看表不耐烦地嘟囔着：“我的大小姐，快点走好不好，周书记在家喝茶水都快喝酽了心了。”

镇政府到王庄村有七八里的路程，公路只有一段，大部分还是土路，坑坑洼洼的，公路也不平整，云龙想快点骑，但感觉玉梅格外重，又加上道路不平，骑快了怕爆胎，所以只能无可奈何不紧不慢地蹬。商玉梅一只手抓住云龙的外套，一只手扶着后座，好奇地看着路边忙着收割庄稼和忙着播种的人们，不停地和云龙唠嗑：“云龙哥，我们包村是不是天天往村里跑啊？”“也不是，看情况吧。”“云龙哥，我有时没空，你自己来行吗？反正大部分村都是一个人包着。”“行，行，你有事忙就行。”云龙心里想：你不来才好呢，小丫头片子，你来不来能起什么作用。再说，我这老金鹿自行车大哥受得了吗，除了来回压载让我出身臭汗，一点忙也帮不上。

“谢谢哥，我回家给你带好吃的。”“带什么好吃的呀......”“我家开商店，火腿、方便面、德州扒鸡、罐头啥都有。”“有北京二锅头吗，听说正宗的很好喝。”“有，有，给你带几瓶来。”“不用，跟你闹着玩呢，有事你忙就行，有查岗的我给你打掩护，绝不出卖你。”一会，云龙就觉得热了，毕竟带着一个人。

“云龙哥，你有对象了吗？”玉梅话题一转。云龙听了一惊，心里想：她啥意思？连忙说：“有，有，上学期间谈了个。”云龙一边说一边急速思索着：这丫头有什么想法，难道......我的娘哎，这么直接，不自觉地蹬得快了些。“唉”玉梅并没觉察到云龙的变化，两眼望着远处叹了口气，“我妈和我爸上周日回去给我说了个对象，我不同意，惹得他们不高兴。老妈不高兴地说她和我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有我哥了，这些老封建、老传统，思想怎么还这么陈旧啊，对方家庭条件再好又有什么用呢，又不是我们自己创造来的，越富足我觉得越靠不住，又没多少文化。何况我才21岁，哪能和他们那个时代比呀，我还想继续学习拿文凭，想干一番事业想进步呢。”

云龙一听，一下轻松了下来，忙安慰玉梅说：“不着急，俗话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早结婚意味着青春的终结，又是老人又是孩子又是家庭琐事又是家务事，以后再难得清静，什么理想抱负都随风而去了。”“对呀，反正我不同意，他们拿我也没办法。哎，对了，云龙哥，我未来的嫂子长得啥样啊，漂亮吗？”“当然漂亮了，你哥我这么帅的一个棒小伙，能找一个丑媳妇吗？”“真为你高兴，嫂子来的时候一定让我见见，我们好好聊聊。”玉梅兴高采烈地说着，“好好，来了一定告诉你。”

云龙心里禁不住一阵泛酸，啥对象啊，就是中专快毕业的时候，和班里的一个女生处了两个来月，说是谈对象，其实是相互欣赏的好朋友。快毕业了，大家是既兴奋，兴奋的是马上能工作挣钱了，真正独立自主了，又惆怅失落，毕竟两年的中专同学，在一起共同生活学习了这么长时间，真有些难舍难分，每个人心里时常有种空虚感和留恋情结，所以大家最后的两个月的实习期间，也都不再拘谨了，要好的男女同学经常聚在一起，你买几只雪糕他买几瓶汽水，多打几个菜聚在一起吃伙饭，晚上一块逛逛商场散散步，在轻松愉快地心情下度过了难忘的两个月。

如今，各奔东西，前几个月还书信往来频繁，现在慢慢地也少了，也懒得动笔了。新的工作，新的生活，新的朋友同事已占据了他们的生活，在新奇、兴奋、频频相处的日子里快速融入到一起。

刚才说这些话是因为云龙听了玉梅的话自己想多了，说自己有对象是堵玉梅的嘴，怕她对自己有非分之想，看来是自作多情了，云龙忽然觉得不好意思了。哎，多愁善感、柔情似水的青春年少啊！

其实玉梅的心中一直拿云龙当大哥哥对待，也不知怎么的，玉梅对云龙有一种说不出的亲近感和信任度，虽然长大成人，参加工作了，在家的时候一直有爸爸妈妈哥哥呵护着，出门在外，独自一人，又没有亲戚朋友家人在身边，时常有一种孤独寂寞感，难免会找一个有依赖感的人为自己撑腰壮胆、挡风遮雨、诉诉心声。

在这几个月的相处中，玉梅觉得云龙有一种男子汉的度量，既不像林大国那样对待工作看得那么重，每天风风火火，时刻想着工作，忙着工作显得兢兢业业的样子；也不像张光林那样工作应应付付、大大咧咧，忙着凑场子交朋友，啥人也接触，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更没有张广东那种斯斯文文、文质彬彬，对待领导、同事恭恭敬敬的谦卑样子；而李全福和董新平她觉得更难沟通接触，一个老老实实，落下树叶怕砸着脑袋；一个大男子主义，唯我独尊，让人难以接受，两个人都让她觉得烦烦的。

就这样，两个年轻人一路说笑着，各自想着心事，来到王庄村周书记家中。周书记一见他们进来，笑呵呵地迎上去，“欢迎欢迎，快进屋，茶水早泡上了，快坐下喝点水。”三个人围着小方桌，坐在小板凳上，喝着茶聊着天。一会从外边走进来一个50多岁的大娘，手里提着一只杀好的鸡和两瓶景芝老白干。“来了，你大爷（大伯）等你们一早上了。”看到两个人，大娘笑哈哈地说。

“这是你大娘，一大早就抓了自家养的鸡到老大家拾掇去了，中午别回去了，炖鸡吃，自家园子里种着菜，第一次来，吃了饭再走。”“不用，我们见了面就行了，以后经常来，别那么客气了。”“不行，不行，第一次来，必须吃了饭。老马、老高他们几个没事经常来玩，别推让了，老婆子，快炒菜吧。”云龙和玉梅相互看了眼，也就不争了。玉梅连忙站起来，“周书记、云龙哥，你们先聊着，我帮大娘做菜去，俺们娘俩啦啦。”说着跑了出去，“你会做饭吗？”云龙笑着问，“不会还不会学吗，你就等着吃吧。”

王庄村180来户，500来口人，属于小村，人均土地1.5亩，土质很好。农业方面，精耕细作，没有特色产业，但是王庄村人喜欢种蔬菜、瓜果。“一亩园十亩田”，地少就要提高效益，种菜既能自家吃也能卖钱，但是劳动量大，费工费时费成本，青壮年大部分从事建筑行业，村里有几个小工头，每人拉了一支队伍，打墙盖屋、修路补桥，内揽外包，活儿不少。整个村不是太富但很均匀，日子过得都可以，民风淳朴，村庄规划有序、清洁整齐。周书记多年的老书记，群众威信高，工作有思路有办法，各项工作都走在全镇的前列。

云龙和玉梅吃了午饭就急忙回镇上了，正是农忙季节，老书记虽然家里地不多，但村里事也不少，他们第一次见面，不便长时间打扰。回来的路上，玉梅说：“周书记、周大娘人真好，中午吃饭就像在家里一样，可把我撑坏了，农村人就是实在。”“对，我们家乡人都这样，不像你们城里人......”“我们城里人怎么了？我不也是农村人吗，只不过在城里住罢了。”“好好，你们城里人更实在。”两人一路上说笑着，高高兴兴地向镇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