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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穗一脸警觉,对方则转过头来,还是那副不耐烦的样子,问:“她人呢?”
是戴尚。
“没人给你开门吗?”顾西穗拿出钥匙说:“她现在几乎不出门。”
“为什么也不回消息?”
顾西穗都气笑了,翻了个白眼道:“你猜她的手机现在一天能收到多少条消息?”
打开门,房间凌乱到如同刚刚遭遇了袭击一般。戴尚眉毛微皱,顾西穗则去钱闪闪的卧室找人,钱闪闪正整理着那些衣服,要送人的、带走的、准备扔掉的,全部分门别类。
顾西穗说:“戴尚来了。”
“啊?他来干嘛?”
钱闪闪一头雾水地走出去,望着正对着厨房发呆的戴尚,戴尚回头,然后愣住。
恐怕谁也没机会见到钱闪闪狼狈的样子了,即便天塌下来,她也还是老样子,穿着紧身背心,阔腿裤,头发挽起,叼着烟,举手投足间依然是那种懒洋洋的性感,如同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我去喝酒了。”顾西穗笑着离开,再次想,男人。
他最好是别来演什么不离不弃的戏码的,因为钱闪闪最烦的就是这个了。
第81章而爱情,是她现下最不需要的东西
钱闪闪从来就不相信什么同甘共苦之类的故事,无论对方是男人还是女人。
人生就这么长,何必要浪费在那些不相干的事情上?有人愿意陪着她,她当然感激,没有人陪着,她也无所谓。
但要求有人陪你度过最困难的时刻,就是道德绑架了。
她已经快忘记上一次见到戴尚是什么时候了,三月初?还是三月末?反正是她跟那个号称女权男的博主见面后不久,当时那段视频就已经被人传到了网上,她自己都不知道,反倒是戴尚看到了,转发给她,又补了一句:玩得开心吗?
开心啊,怎么不开心?
钱闪闪是这样回复的。
如今发生了这些事,戴尚也还是那句:“玩得开心吗?”
他依然戴着帽子,心知肚明地看了钱闪闪一眼,并不提究竟什么是“玩”。钱闪闪也无所谓地答:“开心啊,怎么不开心?”
他拎起沙发上的一件披肩看了会儿,问:“搬家?”
“对,这套房子要卖掉了。”钱闪闪把那条披肩放在其中一个纸箱里,然后找到烟灰缸弹了弹烟灰。
其实她对气味特别敏感,唯恐自己的衣服沾染上烟味,好几次都在考虑家里要不要禁烟,谁知道如今自己却成了一个烟民,也懒得管衣服上有什么味道了。
戴尚则看着她的侧脸,她终究还是变了一些,以前她是个很造作的人,就爱演,又偏偏演得谁都能看出来她是在演,假里假气的一个人,如今倒是返璞归真了,脸上挂着破罐子破摔的倦意。
戴尚忍不住问:“出去玩吗?”
“玩什么?”
“去干点坏事。”
“哈?”
钱闪闪顿了顿,自从她的身份曝光,她几乎就没出过门了。她也不确定成为一个“名人”对现实生活的影响有多大,不过她对这个人人都有手机的时代充满了不信任。
犹豫一会儿,她也拿了一顶帽子戴上,说:“走吧。”
后来出去了,她才发现他们一群年轻的艺术家正准备对上海的抗疫表示抗议,一共十几个人,兵分四路,沿着珠江,几乎在所有能看到的东西上面都贴了个张大嘴巴做核酸的贴纸,钱闪闪呆了半天,心想,这也是能“玩”的吗?
他们却一路雀跃地沿街贴着,也没有任何伪装,光明正大地走在监控下,还扬起头冲监控做了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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