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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第2页）

我刚要抬手阻拦，宋书已“砰！”一声撞在柱子上，血溅五步，当场气绝身亡。

“天啊！”殿中不少婢女吓到扭头就跑，姜姑姑和太后也惊讶地捂眼扭头，不忍再看。

死人了……

可是该死的人，并不是他。

我在一片惊叫声中，转向宋璟，他只是佯装恼怒地瞪我一眼：“哼！现在你满意了吧？”

说完，就拂袖而去，那背影无比潇洒，仿佛卸下了什么重担。

我气得胸口一阵起伏，紧握成拳的指尖都嵌进肉里。

偏殿很快被打扫干净，太后下令金吾卫护卫沁雪堂，以后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里五步。

她到底是跟随过先皇御驾亲征的一代贤后，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在姜姑姑的搀扶下返回前院诵经。

离开沁雪堂的时候，她还拍拍我的肩头安慰道：“今日之事叫柳娘子受惊了，待会儿诵经，你就待在哀家边上吧。”

“多谢娘娘。”我低头垂眼行礼。

她又压低声道：“只是今日之事，柳娘子千万不要对外声张，阿雪百日祭奠未过，哀家实在不想听到有损皇家颜面的事。”

“……是。”

我抿唇低低应下，再度抬起头的时候，她已在宫人的簇拥下走远了，那一头花白的头发是刺眼的荣华。

皇家颜面？

是了，长公主梁霜雪已经死了，她的名声就是皇室名声的一部分，自然不能有丝毫损毁。

那么真相呢？

又有谁关心过真相是什么？

我脚步虚浮地跟上她们，回到前院跟着高僧开始诵经。没过多久，宋璟和梁淳也来了。

宋璟是为了在太后面前装“爱妻深情”。

梁淳则是来诚心祭拜，带来的祭品虽然都是附庸风雅之物，但显然也是精挑细选过的，总归要好于宋璟两手空空、上一炷香还得假哭半刻钟。

太后年近花甲，再加上前些日子重病，所以不能操劳，每念诵完一部经书就要去偏殿休息一会儿。

渐渐的，她开始频繁唤姜姑姑去偏殿按摩，休息的时间也越来越久。

我看到宋璟演戏就恶心得不行，相看生厌，干脆转入偏殿去帮忙。

进门的时候，姜姑姑正使唤宫人重新打了一盆热水，温了帕子，又很快回到帘幕内。

“哎哟，这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啊……”

太后背对帘幕斜倚在美人榻上感慨，我看到她清瘦的背影，又是鼻头一酸。

坐在美人榻边沿的姜姑姑，一手揉按太后的额角，一手拿温帕子为她揉按后颈，正是腾不开手的时候，便冲我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转过头，她又开始安慰太后：“太后娘娘说哪儿的话？您身体正康健呢！连太医都说了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再怎么好起来，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太后闭着眼摇摇头：“哀家只希望圣上能早担重任，不要再和魏子都起争执了，也省得雍亲王天天左右为难。”

我唇角一抽，难怪雍亲王迟迟没来提审我这个证人，原来他是怕得罪皇弟又怕得罪魏子都。

呵，这个老家伙，查案不行，端水倒是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