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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者中轰然爆发一阵欢呼,有许多轻浮士子竟吹起了口哨。
秦溪看着庞姐姐,不觉有些诧异,悄悄趴在诸葛稷耳边问道:“你家这庞姐姐究竟年方几何?在船上时莫非是被她吓的,总觉得差不多得有花信之华,如今一看,怎么感觉又像才年方及笄一般。”
诸葛稷暗暗盯了秦溪一眼,有点不悦地道:“你今天才算看准。”
秦溪吃了一惊,本以为庞姐姐与诸葛稷当真只是远房表亲关系,如今一看,还是自己年幼了。
庞姐姐行至诸葛稷面前,轻瞥了一眼,只冷冷盯着杵在门前的甲士,一言不发。
不出片刻,那一直被盯的甲士竟然汗流满面,身形摇晃,目光都不自觉的下掠于地,已然胆寒地想溜走了。
秦溪偷笑,别说这甲士,即便是自己被庞姐姐这么盯着,心里也一定毛到不行。
甲士队列后有轻微清嗓子的声音,一名校尉模样的男子缓步走出,看了眼庞姐姐,也瞬间移开了目光,只结巴地道:“主上有令,在他到此之前,不得放任何人入宅。”
“那你敢不敢当着这一众乡亲们说清楚,连入宅之喜都要横加阻拦的你家主上究竟是谁?”庞姐姐开口,冰山般清冷的声音瞬间直刺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
围观者忽地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齐刷刷盯着那名校尉,校尉吞吞吐吐结结巴巴,不敢再说出一个字,而在庞姐姐如刀般的目光加上上百号围观者的眼光威压之下,他竟也满面流汗,身形飘忽起来。
见校尉说不出个名堂,围观者中发出一阵窃窃私语,后有声音高呼道:“哪有挡着人家门不给搬家的!”立即如潮水般扩散开来。
“就是!”
“这哪家干的好事!”
“太欺负人了!”
“莫不是打了小娘子的歪主意?”
“龌龊!”
一时间群情激愤,义愤填膺,有些士子几乎要撸袖子上前推开甲士,似能博得眼前这红衣冰山美人一笑一般。
然而第二顶轿子帘布也徐徐掀开。
鹤发和颜,雍容尔雅,身着绛紫鎏金华袍,仪冠规整,笑若柔风。刘奶奶只一露面,围观者瞬间鸦雀无声。
这份气度与威压感,从未在任何一位士族领袖身上出现过,分明是来自皇族血脉天生的气质。
刘奶奶缓步向前,领头的校尉哪见过这种气场,早就膝盖发软,扑通跪了下来,后方的一众甲士也齐刷刷列跪于地。
“薇儿,不必为难这些兵士。”刘奶奶声音温和却威严,只是对着庞姐姐说话,在场诸人心中却都为之一颤:“兵士不能北击来犯之敌,只被有心之人差来阻门,本也是可悲的了。既然他说要等,咱们就等吧。”
“祖奶奶说的是,薇儿知晓了。”
清日朗朗,天气微热,刘奶奶静立于甲士之前,岿然不动,笑容可掬。在场无一人说话,都在静待事态的变化。
不多时,如一阵狂风席卷了人潮,围观者后方熙熙攘攘,一名靛袍中年男子跌跌撞撞挤开人群,三步并做两步来到刘奶奶身前,当头便拜:“公主殿下息怒,顾荣本欲亲自迎殿下入宅,未曾想牛车缓慢耽搁了,还望恕罪!”
围观者“哗”一声炸开,人声鼎沸,甚于上巳。
“原来这就是顾家家主?”
“这老太太竟然是公主?哪朝哪代的公主?怪不得如此气度。”
“顾家这事做的,也太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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