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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皇批了奏折,难道要先拿给长公主过目不成?”沈茶白顿了顿,“若说无意瞥见,如何能保证完全记得上面的朱批,长公主可是连上午和下午都能记错啊。”
于庆知道江中影要扳倒长公主,便顺其自然地认为他想保住沈家,道:“皇上,太后,微臣的折子是当日午时递上去的,长公主如果巳时去的龙涎宫,如何能见到折子?”
长公主纳闷,于庆受她的指使弹劾沈伯远,怎么突然反水了呢?来不及想那么多,她暗下决心,即便要死也要拉着沈伯远一起,道:“奏折找到了又如何?沈伯远通敌卖国的罪证为真,他依然罪无可恕!”
沈茶白说:“城防图有两份,一份在兵部,一份在龙涎宫。若是兵部的城防图被人动了……”
兵部连忙撇清责任:“启禀皇上、太后,兵部的城防图看管完好,绝无泄露。”
“那便是龙涎宫了。”沈茶白道:“家父只在有公务时觐见陛下,断断没有顺走城防图的机会,倒是长公主经常进出龙涎宫。”
孟佑如梦初醒地吆喝起来:“皇姑姑,你前几天跟朕借书看,在书架上翻了很久……城防图就在那个书架上……你骗朕!皇姑姑是大人,大人怎么可以偷东西!”
孟云雁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个十三岁的小屁孩,无中生有地将自己的罪一锤定音。
孟佑往龙椅里面挪了挪,求救般地看向沈茶白,好像对长公主心存余悸。
沈茶白道:“长公主捏造先皇旨意,擅自动用锦衣卫,诬陷朝廷要员,证据确凿。念其乃先皇亲姐,免其死罪,褫夺公主封号,去圆山终身为先皇守陵、静思己过。皇帝,这样发落可以吗?”
孟佑使劲点着小脑袋:“来人,按照母后的意思,把……”
他说不下去了,因为喊进来的人是江中影。皇帝上朝时,锦衣卫需候在殿外待命。
江中影低头跪着:“请陛下治罪,卑职愿与长公主共赴圆山。”
孟云雁心惊心凉之际,看到愿与自己同甘共苦的驸马,突然有些感动。她再也不能向从前一样仗着孟弈是亲弟作威作福,如今高座上的侄子记恨着自己,想重回皇宫,能指望的只有江中影了。
“本公主一人做事一人当,锦衣卫是我私自调用的,诬陷沈伯远的书信是我找人写的,跟你没关系,不必假惺惺地跟我演夫妻情深。”
“我孟云雁即便再落魄,身上流的也是孟家的高贵血脉,何须你这凡夫俗子可怜!”她像只骄傲的孔雀,一脚将江中影踹倒在地,走出大殿时,皇家威仪未曾少了半分。
有人提出,长公主已经被夺去封号,江中影不再是驸马。江统领有状元之资,建议入朝为官,好几位大臣纷纷附议。
沈伯远被无罪释放,沈茶白便回了长乐宫。
一切尘埃落定,她正打算睡个好觉,便听闻前线的紧急军报刚刚送到了龙涎宫——北国派兵来袭,已经打到垂州了。
金蝉脱壳
沈茶白在翻着起居录,将孟弈临死前后去过龙涎宫的人扒拉出来,一一筛查。
妃嫔大臣、宫女太监,孟云雁和江中影,他们都去过龙涎宫。那么,孟弈会把圣旨交给什么人呢?还是被藏到了什么地方?一切都无迹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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