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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白狠狠抹了一下眼睛,上前解开马匹,翻身上马,最后红着眼看向李怀熙,而后猛地一夹马腹,大喝一声:“驾!”
李怀熙目送她离去,慢慢回身看向桐溪村,冷声道:“走吧,我们进去看一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在此地装神弄鬼……”
三人谨慎地踏进村子,还没走出几步,便闻到一股极为浓郁的血腥味。
旁边的商户门大开着,李怀熙余光扫了一眼,下一刻喉咙里作呕,泛起一阵酸水。
柜台上趴着的男人双目圆睁,腹部处的血窟窿可以看见鲜红的血肉,有什么细长的东西从腹部滑出来,竟是一团血肉模糊的肠子!
他脚边的妇人尸体和头颅只有一点皮肉连接在一起,似是被人一刀砍上脖子。
沈景洲眉头蹙起来,他垂在身侧的时候死死攥起来,眼底的怒气和哀怜交织在一起,最后哑声道:“好生恶毒的手段……”
李怀熙收回目光,强忍着想吐的感觉,继续往前走去。
村子里昏暗一片,周边房屋和街道上狼藉不堪,死去的尸首多得数不胜数。
地上的鲜血汇在一起,慢慢浸透砖石的缝隙,李怀熙几乎难以下脚。
一路走过去,上到白发苍苍的老妪,下到梳着双鬓的幼童,俱是血溅当场,无一活口。
桐梓村上下一百多人命,竟全都丧命于此。
直到走到村尾的时候,看到一小片昏黄的火把,以及略显吵闹的嘈杂声。
沈景洲将李怀熙护在身后,轻声道:“小心些,莫要让他察觉了我们的行踪。”
常平同样护着李怀熙往旁边走,正好一间房门尚未关上,三人悄声地躲了进去。
房间的女主人歪着脑袋伏在桌案上,早已没了气息,而他的夫君则跪在地上护着一个年仅四五岁的孩子,然而一柄长刀从他腹部刺入,将他连怀中的孩子串在了一处。
李怀熙不忍再看,凑到窗前看向外面的动静。
外面约有几十人聚在一起,个个高举着火把大声吆喝着。
一个瘦小的男人背着一麻袋的东西,摇摇晃晃地走到人群中间,然后“啪”的一声将麻袋丢在地上。
麻袋里面的东西随之滚出来,有些女子常戴的金银链子,还有些许粮食和器物。
另一位身子魁梧的男人走上前,用脚踢了踢麻袋里的东西,嗤笑道:“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连一点值钱的东西都翻不出来。”
瘦削男人叉腰附和道:“谁说不是呢?满村子都是些老不死的东西,连一个漂亮姑娘我都没瞧见。”他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真是晦气!”
很快又来了一个左眼戴着眼罩的男子,他身姿壮得像座小山,仅剩的那只独眼里满是跋扈戾气。
他用仅剩的一只独眼看向瘦削男人,意味不明的开口:“老三,你也莫要抱怨了,咱们屠村,可不是为了他们这三瓜两枣而来的……”
瘦削男人嘿嘿一笑,搓着手凑上前,“当家的,你说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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