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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醒酒的片刻功夫,苏文嗣把陪嫁丫鬟都收了,五脏的无名火才退了三分。
两个丫鬟慌张收拾,伺候他穿好衣裳,一起往前去。
同沈父程氏告辞时,他还脸色血红额角淌汗。
“没用的货,不会喝还逞能,不喝那黄汤子能怎么着?”
沈月柔斜睨一眼,苏文嗣也不搭话。
上了车他才不经意问:“姨姐与姐夫走的早?”
沈月柔死死瞪他:“他们去伯父伯母家了,你问她做什么?管好你那贼眼儿,休要往她脸上瞥!再乱看狐媚子,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她自以为说的娇俏,却触动了对面人心肠。
苏文嗣恨不得想发作,忽见车辕上坐着夏芙夏荷,这才自觉亏心,低头不言语了。
将近傍晚,沈青棠与陆淮景也是刚出沈家大房的老宅。
伯父伯母向来对她极好,又在嫁妆上帮了大忙,沈青棠对他们行了回门大礼。
言下之意,已将他们当做亲生父母一般看待了。
伯父一家喜气洋洋,亲热如同亲生。
她这次来不单为叙旧,而是要将一桩重要买卖托付给沈家伯母。
伯母李氏是金陵医药世家之女,大堂兄也随了母亲,对医药颇有研究。
前世时候,沈父与程氏败落,全仗着伯父一家开生药铺接济,才免于变卖宅院。
自古以来药材买卖进项极大,又是扶危济困的正经行当,商税收的极低。
伯母与堂兄有世家渊源,又能出头打理,沈青棠极看好这项生意。
大婚前天,她用卖染坊的一千七百两嫁妆银子,派人买了位置适当的铺面。
再等几日铺子装潢完毕,就可以进货雇伙计请先生,开张营业了。
“棠儿不通医药,只出本金与铺面,经营账目全请伯母与堂兄做主。”
沈青棠嫣然一笑,郑重的将铺面钥匙递过去。
她这么有主意,出手就是一两千银子的大买卖,沈家伯母大吃一惊。
平日胆小娇弱的侄女,着实让人刮目相看。
沈家伯母细思当年云氏,也是这等外柔内刚,聪明有志气的性子,不由叹息夸赞。
她是个有决断的妇人,早年帮父母打理过药材生意。虽已经是抱孙子的年纪,跃跃欲试满口应承。
娘母两个商定,由沈青棠为东家,伯母与堂兄掌铺,此后盈利对半分红。
不过一盏茶功夫,这桩生药铺便定了下来。
外头天色渐晚,依照礼数不应在亲戚家中多留。
沈青棠留下礼物,夫妻俩告辞回府。
马车慢悠悠走着,陆淮景闭目养神。
他喝了不少酒,但脸上不红不白,倒是半分不显。
今日的回门宴,他八面玲珑给足自己面子。
沈青棠感激之余,也明白这举动八成是有所求。
昨日他深夜到燕宜院,便是给陆老夫人看的,必定是想帮梨香阁受罪的何诗儿脱身。
她轻轻勾唇角,果如所料。
“三朝回门婚事礼成,你已是公府主母少夫人,对诗儿不必太苛求了吧?”
陆淮景靠着车身晃动,眼睛都没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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