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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马车,一匹骏马在雪地里印出走过的痕迹,一路北上。
七天以后,马车停在慕家侧门,舒晚晚在桃梳的搀扶下颤颤巍巍下了马车,腿一软差点跪在雪地里。
“到了?”舒晚晚双眼迷离,抬眼看向门檐下“慕府”两个字,从未觉得这牌匾如此可爱过。
“到了小娘。”桃梳也没什么精神,她虽然不晕车,但也架不住李湘这么个赶路法,现下身上也是每一处不酸疼难受的。
绿珠早就得到了消息在门口候着了,见到舒晚晚这模样,赶忙上前来扶住,看向桃梳道:“小娘怎么这副模样。”
面色苍白,眼底一片青黑,人也看着消瘦了一圈,憔悴得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一般。
“还不是多亏了李护卫。”桃梳说着,转头狠狠剜了李湘一眼。
冯楚烟身边的茗青也在廊下站着,见状轻笑道:“舒小娘一路劳苦,大娘子吩咐了,现下无需去见大娘子,等休息好了,明个再去请安便是。”
“多谢大娘子心疼。”舒晚晚有气无力地回了话,腿脚发软地任由桃梳和绿珠扶着她回了留香苑。
直到现在舒晚晚才觉得自己这小院子是多么的好,热泪盈眶地往床上一倒,下一秒就已经睡熟了。
坐车后遗症,睡梦中舒晚晚都感觉身子在不停地晃动,翻来覆去睡得也不安稳。
直到绿珠贴心地烧了一块安神香,舒晚晚紧皱的眉头才舒展开来,安稳得甚至开始低声打呼。
同样赶了快一个月路的李湘却胜在底子好,回了府也不忙着休息,而是马不停蹄地就去书房见了慕乘风。
“一路无事发生,只是因为大雪耽误了些时日。”
慕乘风正坐在书案前奋笔直书,闻言顿了顿,漫不经心地问了句:“她如何?”
李湘愣了一下,突然就想起某个夜里从宴会里出来,慕乘风也问了类似的问题,当时他怎么回的来着?
“舒小娘晕车,这一路颇受累,现下已经回留香苑歇着了。”李湘说着,抬眼悄悄看了他一眼,见他面色无异,就知道自己这次选对了答案。
慕乘风沉默了片刻,将正写的东西写完,放下笔,这才开口道:“你也先回去休息,等明天再来复命。”
“是。”李湘应了,正要出去,忽地想起什么,
一样是那只青衣磨喝乐,另一样却是一只压扁了的莲花样河灯。
“属下看舒小娘半夜里偷偷摸摸把这磨喝乐扔了,担心别有用心,就捡了回来,但是一路上属下仔细查看了无数次,也没看出什么端倪,只得拿回来让主君定夺。”
“另外这只灯是舒小娘在花灯夜会那晚放的河灯,属下怕是舒小娘在传递消息,因此给截下来了,但也未曾发现什么,只是上头写了四个字。”
不用拿起河灯细细查看,打眼一瞧就能看到,舒晚晚不伦不类写的“长命百岁”四个字。
慕乘风眉头一皱,抬头看向李湘,见他一脸严肃不像是开玩笑,暗暗咬了咬牙,挥手让他出去。
一个套来的磨喝乐,一个当着他面放的河灯,都能有什么异常?
若不是李湘跟了他许多年,断不会胡言乱语,他都怀疑李湘是故意的。
青衣的磨喝乐静静站在桌上,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在看他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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