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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个动作过于亲密,饶是墨玉笙心比百年古槐还要宽,也觉察到一些异样,他轻轻一偏头,故作轻松道:“小崽子,学艺不精,望闻问切,切的可是心脉。”
元晦并没有抽回那只落空的手,而是顺势勾住了墨玉笙冰凉的指尖,他一字一句,说得不留余地,“我不会让你死。”
墨玉笙沉默地缩回手指,在元晦肩头轻轻拍了几下,“不早了,睡吧”,转身离开。
夜风袭过,云散天开见月明。
墨玉笙的心口像是被人架上了一樽小的看不见的紫檀香炉,温温吞吞地吐着延绵不绝的热气,夜风吹得尽浮云却吹不散他心头的一点温热。
他这一生见过形形色色的人。
美人,骚人,妄人,歹人,良人,小人。
不料临死前,竟遇上个又傻又疯的人。
寅时的汴州,夜很静。
千鸢节的余温散尽,偶有几声春虫低鸣,在这寂静的夜回荡。
长夜漫漫,元晦却无心睡眠。
他翻身下床,推开房门,双腿不受控制地走到了墨玉笙的厢房。
他倚着青墙,任由青砖上的一点凉意,顺着背脊,缓缓爬上滚烫的心头。
房门竟然在这个时候开了,墨玉笙披着外袍,走了出来。
两人目光交错,都不约而同地被对方吓了一跳。
墨玉笙:“元晦?这么晚,找我有事?”
“我……”惊喜来得太过突然,元晦还没来得及捋直舌头,“我……睡不着,出来走走。”
“师父呢?这么晚,还没睡?”
“夜观天象”,墨玉笙随口鬼扯道。
其实是…心大如斗,沾床就睡,雷打不动的墨某人,破天荒地……失眠了……
夜风撩起墨玉笙贴身衣物的一角,单薄的衣料相互摩挲,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分外入耳。
元晦上前一步,伸手拉过搭在墨玉笙肩上松松垮垮的外袍,将他整个人裹了进去,“夜太凉,别着了风寒。”
墨玉笙身体一僵,有心想往后退,元晦却没有要松手的意思,他捻起墨玉笙颈前系带,一丝不苟地打了个结。
墨玉笙偏了偏头,有些不自在。
两人是师徒,在春山镇那两年没少同床共枕。徐妈走后,衣食住行基本由元晦料理。那时的他,便宜占得心安理得。
如今,也不知怎的,总觉得哪里古怪。
墨某人思来想去,觉得问题应该出在自己的面皮上。
大概是良心渐长,面皮渐薄,不再忍心压榨他那便宜徒弟了。
他于是朝元晦摆了摆手,端出一副长辈的姿态道:“快给我回屋躺着,年纪轻轻,看你都憔悴成什么样子了。”
元晦一手抵在门沿上,脚没挪步,“嗯,你先回屋,外面凉。”
怎么听,怎么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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