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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衡心里有人吗?申氏不确定。
她认真回想新婚三月。齐衡一直就是温和有礼,对她特别温柔。每日齐衡下衙,也有府中俗事要处理,偶尔也要出门应酬。然后大部分时间都是与她一起,虽然他一个人在书房的时候,常常发呆,到底也不像是心里有人啊!
回府的当夜,她换了一身红色中衣,长发自然散在身后。她亲自描眉,画了一个艳丽妆容。哪个大家闺秀,没有学过这些呢?她很期待齐衡看到她不一样的时候,会有何种反应。
齐衡回房里,瞧着她的时候确实一愣。可是眼中没有她期待的惊喜,只有局促。局促……是啊!哪个大家闺秀不懂这是为了什么。申氏不死心,还是主动迎了上去……
那一晚是她嫁给齐衡以来感觉最屈辱的。她放低身段,小心翼翼,换来的只是齐衡那极力掩饰的抗拒。所以,这次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然后她发现了,齐衡对她虽好,却是隔了一层。无论她说什么,齐衡很少否定,甚至只要不是太为难的要求,齐衡也是全部满足。可是,他从不说他自己。不说年幼的事情,不说自己求学过程。哪怕她循循善诱,他还是只字不提。
她是没走到他心里吗?
成婚五个月,她肚子还没动静。平宁郡主想要给齐衡塞人了。齐府也是有爵位的,不过那是大房。齐国公有两子,两子有又各给国公爷生了一个孙子。大房孙子身子一直不大好。若是有个什么,这爵位自然是齐衡的。子嗣……
事情没有到她这里,反而是一日平宁郡主与她出门回来,淡淡笑道,
“这女子啊,还是要开朗明快一点才好。我家衡儿是遭过难。如今娶了你,我自然是满意。可是啊,这男人的心若是收不住,一切都是枉然。”
申氏忽的想起一件事,那便是齐衡曾经自己求过一个丫头。那丫头后来被嘉成县主杖毙而死。她一边找当时见过那丫头的仆妇,一边开始外头打听。既然是登州盛家,那也是很好找的。
盛家有三个跟齐衡年龄相仿的女孩,一嫡二庶。如今都已经嫁了。虽然盛家女儿和睦,外头见过总说四姑娘娴雅,五姑娘端庄,六姑娘明艳,那颜色是京中少有人能敌的。于是,申氏便跟永平伯家五房长子的媳妇秦氏结交上了。她明知道那是庶房,可是为了答案,她已经全然不顾了。
墨兰跟申氏想象不太一样。庶女她是见多了的。她跟着父母外放多年,自持见识广博。跟人家交际应酬从不怯场。这秦氏不过日,便跟她好的跟从小一起长大的密友一般。
墨兰给她的感觉很轻很淡,似乎跟齐衡很像。这个想法着实吓到她了。可是她立即让自己冷静。论容貌,墨兰自然是不差。论气质谈吐,她也觉得墨兰比起那些高门大户出来嫡女无二。
于是,她开始旁敲侧击。可是墨兰的表现却是让她安心了。这个才是高门大户出来女子该有的。不是她,申氏放心。
然后,她又见了明兰,明兰表现跟墨兰如出一辙,这下她彻底放心。可是会是谁呢?
日子一天天过去。直到她生完,坐月子到时候,屋里人当她睡着了,在外头磕牙,一个老妈妈说,
“要是当年那丫头不死,也不知道如今如何了。得了公子青睐还不飞黄腾达。”
“得了吧!”另一个说,“见过盛府六姑娘都知道那丫头眼睛长的像谁。还好盛老夫人不常让她出门见人。不然,那位手段,怕是……”
“唉,那是啊。先投那个死不足惜,可怜了我们公子了……”
盛明兰?顾盛氏?!
申氏震惊了!明兰是她最不希望的人。若是墨兰是齐衡心中之人,她还有一线机会。可是如果是明兰……
明兰笑意盈盈的样子出现在她脑海里。是啊!明兰若是称不上明媚开朗,谁配得上这个四个字呢!申氏还是不敢相信,她要找个机会一探究竟!
番外:齐申氏(下)
申氏是在等着明兰上门的。可是,这左等右等,甚至孩子满月宴都不见明兰。最后还忍不住,在次日开始管家的时候,去跟平宁郡主对账的时候,假装不经意的问,
“怎得昨儿满月宴不见宁远侯府?他们家不是亲戚吗?”
平宁郡主微微一愣,然后笑,“到底是出了五幅的亲戚。如今我不发帖,他们也不会上赶着上门。只是这种事情,他们自己不来,我也是不想发帖的。没得感觉我们上赶着……”
申氏明白了,她自然是知道当年自己是跟谁抢了齐衡。这也是在听平宁郡主聊天的时候漏过口风。怕是齐衡当年也是非明兰不娶的时光,不然怎么置于这般。于是,申氏不觉捏紧手帕。
是夜,齐衡来瞧两个孩子。烛光之下,齐衡的脸称的更风华绝艳,一个男人啊!申氏不由感叹,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他生了一双儿女之后,似乎对她冷了不少。每次来瞧,眼里都是孩子。是她坐蓐期间样貌不好吗?申氏并不觉得。可是那是一种只有夫妻间自己可以觉察的疏离。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有子嗣,不需要在顾及自己了吗?都说夫妻间要相见如宾,可是,如果她就是要这个,何必嫁给齐衡?
又是三个月过去。申氏已经彻底恢复好了。这日,她梳妆完毕,可也没有如同之前那次。她就是穿了一件最家常的衣衫,一个简简单单的堕马髻,脸上也是最淡的妆容。她知道自己从来不是明艳的模样,可是如今的装扮是最适合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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