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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违背我的初衷,我最初的要求是舍去运输环节,我理解你有难处。”解平将杂志放在腿上漫不经心地翻了两页,“我想和供货商直接聊,你能帮忙推介吗?”
解平的单刀直入让曾厂长慌了神,他掩饰着焦急,手伸进后背隔开汗湿的上衣:“当然,这没什么难的。”
“明天上午——”
“等下,”曾厂长突然打断他,“我想起他这段时间都不见人,他那人很古怪,有段时间要闭门谢客的,不然这样,我替你去问清楚。”
“这样吗?”解平也不深究一看就是扯谎的话,眼镜架下玻璃似的眼珠子直视前方,那瞬间曾厂长想起了曾经在密林对峙的成年雄虎,起初它也是那么安静地注视猎物,倘若只看眼睛,绝不会想到无害如猫似的双眸下有庞大发黄的獠牙。
“好啊,我等你问到。”
年轻男人不知想了什么,好似信了有人兜底而丢了认真,随性温柔的声音透过座机和监视器双声道传到曾厂长耳边,曾厂长连嗯几声,拢了眉心关上监视器。
这家伙肯定不对劲,他的直觉没错过。
出了监控室,曾厂长眉心的皮肉仍然揪在一起,他走两步停下来打开终端去了个电话,那边秒接:“厂长,怎么了?”
“才到的那笔钱原路退还。”曾厂长沉下声,“那个账户打来的款一概不能收,多少钱都不要,后厂的蛇窝给我看好,听到没有?”
“……厂长,是有人发现什么了吗?”
“你他妈给我少问,再问嘴给你削了!”曾厂长烦躁地说,“知道那么多对你有什么好处,真出事了你有几个脑袋可以掉?”
那边欲言又止,最后支支吾吾地:“好的,我叫人加强后厂的巡逻。”
根本等不到曾厂长的后文,解平才在套房坐了二十分钟便收到了一日轻酒店的逐客令。
“解先生不好意思打扰您一下,这边是酒店前台,提醒您需要在下午两点前办理退房手续呢,如果您需要续住的话可能需要到其他酒店去了,我们这边最近比较火爆,目前没有空缺房间,您比较忙的话,这边可以帮忙预订其他酒店的房间。”
前几日曾厂长还对他说尽管住,房间一直为他保留,这会儿一下子变卦赶客,大概是察觉到什么不对劲了。
但他们并未暴露什么,大概是曾厂长对于危险的嗅觉天生比较灵敏,解平对此既没有表现出愤慨也没有表现出不悦,商人间的合作常有破裂,他应了声挂断通话,不太苦恼地想,曾厂长恐怕不会再愿意与他见面了。
搬酒店不算麻烦,解平刚出酒店门便被车送到了十日谈区最大的酒店,他不认识司机,但司机显然认识他,对方应该是当地情报网分支的联络员,多次从后视镜偷看他。
车开到一半下起雨来,透明的雨水在车窗上淌下,雨刮器发出轻微的运作声,许是太过安静,年轻的司机向他搭话:“解先生的眼睛颜色和水一样都是淡淡的紫吗?”
解平看了他一眼,只是没笑而已,对方便绷起嘴不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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