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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桌王启胜跟有多动症一样,写十分钟题能扭八百次,左扭一下右晃一下,喝口水再换只笔,动作多得左侧周佳恒都拖着椅子往离他远一点的方向坐了坐。
“哥,”王启胜实在是写不进去,叼着笔转过来,冒着被打的风险在李延时这刺探情报,“你妈还是让你出国啊?”
李延时换了下搭着的脚,闲闲的:“嗯。”
“那你打算去吗?”
“不去。”
“那她不骂你?就这么算了?”王启胜用笔的一端挠着头。
王启胜问这话时闻声正从抽屉里摸另一盒香蕉牛奶。
牛奶拿出来,撕了吸管的包装,用尖的那端顶在锡纸口,扎开的瞬间听到身旁的人回了句。
“算什么算,她让我转学。”
王启胜问:“去哪里?”
“北京。”男生答。
中午十二点整,刺耳的铃声划破寂静的空气,像骤然沸腾的开水,整栋教学楼顿时陷入喧闹嘈杂之中。
闻声跟着大部队站起来收东西。
她动作慢,等书包收好,又捡了倒在地上的伞再站起来时,班里人已经走了一多半。
而另一侧的人大敞着腿,一边转笔一边看卷子,没抬头也没动,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细长的透明伞柄被闻声捏在手里,她站在男生与墙之间的狭小空位里,微垂头,看着他。
李延时小半张脸隐在深灰色冲锋衣的立领里,叼着拉链扣,右手腕压着稿纸,边晃荡腿边往下写题。
闻声突然想起半小时前王启胜和他的对话。
转学吗?
转去哪里?
“要走?”李延时抬头看了闻声一眼,拖着椅子往前了半尺,给她让位置。
闻声垂在身侧的手蜷起又松开,食指指腹蹭在自己牛仔裤的边缘。
模糊中好像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最后只是抿抿唇,把那欲言又止的感觉吞了回去。
从李延时椅背后挤过,往外,出了教室。
闻声从教室出来又绕了趟王建国的办公室,再出来往学校大门口走,已经是二十分钟后。
雨比刚刚还要再大一些,豆子般大小的雨滴砸在伞布上,再顺着伞骨滑到边缘,汇聚成细细的水流滴下。
已经过了放学人流最高峰的时期,从高二楼到校门口一路上都没什么人。
闻声穿过临着校围墙的的白长廊,下到最后一阶台阶时停住脚,回闻清鸿消息。
等敲了最后一个字,拇指压上发送键,伞下突然钻进来一人。
他从后擦着闻声的肩膀钻进伞下,被雨水打湿的头发蹭过闻声耳廓,斜跨了书包,勾着腰,站在因为伞布的遮盖,从雨帘中辟出的这块方寸之地。
闻声嗓子空咽,听到弯腰和她平视的男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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