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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最后一个人被一刀刺透。
原本飞沙走石遮天障日的天光如同被一只大手收走,刺目的光骤然袭来,殷陈闭目,再次睁眼,万里晴空。
时间回到最开始。
果然,又回到了循环时间内。
她模样狼狈,腥臭血迹满身,头发丝被黏腻血液浸湿成一缕缕。
肩胛处传来一片火辣辣的疼痛,殷陈抬头一摸,一手血红。
地上那几具尸体消散,殷陈转头,看到了青幺正被那个匈奴男子扯着头发往沙丘后走去。
呼吸尚未平息,手上因为方才握住刀锋,鲜血仍在淋漓,此时连刀都握不住。
青幺凄厉的哭声已经传来,她转头看向少年,因为疼痛微微发颤的字音,“杀了我。”
少年的情况比她好不了多少,亦是满身血迹,颊边的血色让他净白的气质染上几分妖冶。
只有她的死才能终结这一场梦。
他看着她一瘸一拐靠近自己。
“她们只是你的梦境之人,你可以试着忽视她们。”
“我这辈子都不会忽视她们,就算我永困此地,我也要杀了那群匈奴人。”殷陈拾起那把卷了刃的青铜刀,与他擦肩而过,往青幺的方向一瘸一拐而去。
少年看她踽踽独行的身影,倔强挺直的背脊,终于开口问道:“为何选我?”
为何选我来杀了你?
殷陈用力握紧刀柄,鲜血淋漓,顺着刀尖递入沙中,转瞬消散,她轻声道:“或许冥冥之中,真是我在唤你。”
殷陈醒转时,时辰已到了下昼。
他最后还是拔刀了。
他对于她不是业果,可殷陈对于他呢?
抬手摸上脸颊,惊觉额上都是汗水。
红雪青芜见她午睡醒来,推门服侍她穿好衣裳,青芜有些担忧,“姑子身上的红疹还未消下去。”
殷陈盯着铜镜中的自己,面容苍白憔悴,脖颈处的红疹还未完全消下去,“无事,待会儿再擦一遍药便好了。”
殷陈从镜中观察着两个丫鬟,漫不经心开口问:“长门宫在何处?”
红雪将她的乌发绾成堕马髻,闻言手上一重,竟将几发丝扯了下来,连连道歉。
殷陈看镜中两个丫鬟对视了一眼,俱是一脸讳莫如深的神情,叹了口气,“无事,我就是随便问问。”
长门宫如今是长安人不敢提起的禁区,特别是与陈家有着夙愿的卫家,红雪和青芜的惊诧反应并不奇怪。
她得去问问着陈先皇后的玉严为何会在姨母手中。
不过怎么能到长门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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