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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倏然松掉手。
陈逸拍去身上的灰,不再言语。
“曾瑾,我在这儿。你没事吧。”赵主簿赶过来。
一盆一盆的水泼过去,火势逐渐变小,靳主簿非要冲进去救人,靳母带着一帮丫环小厮们拦着他。
前厅早就乱作一麻,碗碟摔落,宾客们四处逃散,靳父铁着脸色维持场面。
等场面稳定下来,新房已经烧得不成样,残存的灰烬飘荡着,弥漫的气息压迫而腐烂。
靳主簿满脸满手都是灰尘,扒拉着砖瓦,声音哽咽得不像样。
一具焦黑的尸体出现,覆着烧得只剩一半的头盖,面目模糊不清。
他扑了上去,嚎啕大哭。
我扭过脑袋,不敢多看一眼。
本该是喜日,却遭此横祸……上天竟如此草率,肆意捉弄人。
何辰拉走靳主簿,林仵作才能上去检查一番。
“确实死于火灾。靳兄,还是节哀吧。”林仵作为尸体盖上白布,扼腕叹息道。
“敬酒到一半,新娘子突然说身子不舒服,要回去休息。房里也就她一个人,没想到……”喜娘抹着眼泪叹气道。
靳主簿听闻至此,情绪更加激动,眼神猩红,呼吸也跟着急促。靳父恨铁不成钢,遣人送他回去休息。
“唯儿,我的唯儿不会死......唯儿,别离开我......唯儿......”
“我倒觉得这次失火像是人为,曾司直的嫌疑恐怕很大。”庄家的二小姐闻声赶来,挑衅道。
“小姑娘家的,怎么一张嘴就在血口喷人。”我对无处不在的她深深地厌恶,就连那点怜香惜玉的心性都要被她磨灭。
“我明明在喜宴上看见你和一个人鬼鬼祟祟地出去了,说不定这火就是你放的。”她趾高气扬扫过众人,气定神闲地说道。
我藏在赵主簿后面,躲避邵寺卿那探究的目光。
“庄姑娘,我也看见了。”陈逸似有倒戈之意。我埋怨他的公报私仇,不满地瞪向他。他满不在乎地背过手,与林仵作共同站立。
“大家看,我就说我不是空口无凭。”她得意洋洋,仿佛胜券在握。
“我看见曾司直和赵主簿在外面一起喝酒。我敢担保他什么都没做。”陈逸对庄二小姐的诧异惊奇置若罔闻。
“哼,万一你们大理寺的人官官相护……”她仍不死心,非要逼我跳黄河洗自己。
“我倒是瞧着你嫌疑更大些。你这么急着下棺定论,不就是想甩锅给我吗?”我忍无可忍地跳了出来。
“我和那新娘子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害她呢?”她明显急了,圆溜溜的眼睛上面写满无辜的神情。
“怎么你还想要我给大家交代你的作案动机啊?!”我故意拖长声线,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极为清楚。
“小霖子,你看他……”她忿忿不平地跺着地面,把求助的眼神转向她的侍卫。
“曾司直,请您慎言。”那人面露难色,但还是选择开口维护她。
“你们人多就算了,还一起欺负我,嘤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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