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箬竹朝外唤了一声,立即有几名侍女鱼贯而入,动静轻得几乎听不见脚步声,可见训练有素。
梳洗过后,萧婧华坐在铜镜前。
镜子里清晰地映出一张芙蓉面。
绸缎般的青丝散着,双眉微弯如新月,一双极为标准而漂亮的丹凤眼,眼型细长,内勾外翘,抬眼看人时眼尾微微上扬,琥珀色的眸子流光溢彩,璨若星辰,含着无意间流露出的高傲。
她五官生得极好,明媚似朝霞,轻轻一笑,满室生辉。即便一身雪白里衣,也掩饰不住通身的尊贵与矜傲。
箬竹俯身问:“郡主今日想戴哪支?”
萧婧华瞥了眼妆奁内数只精致昂贵的金钗玉簪,随手一指,“就它吧。”
箬竹顺着她的目光探过去。
那是支羊脂玉簪子,刻着说不出名字的花,花瓣轻薄而精致,花心点缀着黄紫二色,瞧着很是别致。
是陆大人赠予郡主的及笄礼。
十指轻巧地绾起萧婧华柔顺的发,将那簪子插入鬓中,箬竹好笑道:“郡主消气了?”
萧婧华皱了皱鼻子,轻哼一声,幽幽道:“他人又不在跟前,我便是再气又有何用?”
前阵子,她邀陆埕赏景,那人答应的好好的,转头便离京公办,导致她白白吹了半个时辰的冷风,气得萧婧华回来便哭了一场,放了狠话,道是再也不理会陆埕了。
但她身边的人都知晓,这不过是气话。
望着萧婧华精致的侧脸,箬竹暗自叹气。
她家郡主乃是恭亲王独女,一出生便被陛下封为琅华郡主。不说待她如珠如宝的王爷,便是陛下、太子殿下和太后娘娘,也将郡主捧在手心里。
这样尊贵的姑娘,偏偏追着一个“谪仙”跑,便是受了挫也毫不气馁,令箬竹好生心疼。
脑海里浮现一抹清冷出尘的身影,忆起陆大人出身寒门却连中三元,被陛下点为状元,委以重任,箬竹又觉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得上她家郡主。
只盼着陆大人莫要辜负郡主的一片真心,早些上门提亲才是。
梳完妆,侍女们捧着华服,供萧婧华挑选。
她托着腮,凤眼微垂,随手一指。
箬竹便取来衣裳,伺候她换上。
佩戴好香囊玉佩,萧婧华净了手,在紫檀木圆桌前落座。
另一名大丫鬟箬兰领着侍女摆上早膳,萧婧华瞥了眼,随意用了些,道:“走吧。”
箬兰留下,箬竹应了一声,随她出府。
王府外停了辆马车,车夫见了她,殷勤地取下杌凳,迎萧婧华上车,“郡主请。”
萧婧华“嗯”一声,扶着箬竹的手上了马车。
车内空间极大,茶水糕点一应俱全,甚至放了张小榻,榻上叠着锦被软枕。
萧婧华刚想歪在榻上,忽忆起发上玉簪,珍惜地摩挲两下,端正坐好。
马车徐徐行进,箬竹捧着一本游记,音如春水,温柔和缓。萧婧华半阖着眼,安静听着,不时出声问询。
这般消遣着,马车停下时有几分不快。
“郡主,丞相府到了。”
马夫的嗓音隔着帘子传入耳中,萧婧华扶着发间玉簪。
箬竹将游记放好,率先下了马车。
相府门前人影稀疏,见了萧婧华,脸上便露出了笑,躬身行礼,忙迎她进去,“郡主快请,见了您,我家姑娘不知得有多高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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