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仿佛只要不出极西,就能神佛低眉,恶鬼消弭。晏难也这样认为。可是有一天,他做了一场梦。地面从脚下蜿蜒起无数的裂痕,然后一瞬间,覆上了焰火。刺目灼烧的火光里,他看见一块矗立的石头。石头立在山巅,巨如峰碑,被淋满了红色的鲜血,整块石头染成了赤红色。焰火蜿蜒到石下,照亮了从血淋淋的石块中生出的无数红线,红线被火光烧得透明,延伸摇曳。其中的一根,连着晏难的脖颈。眼前所见刺痛了神经,他伸手去扯开,却红线牢牢锁住。血从脖子、死死抓住红线的五指下沁出,滴落在火中,烧起更深的火焰。晏难嘶声怒喊:“是谁!到底是谁!滚出来,滚出来!”嘶吼声翻滚着层层火浪,厉声震裂,而后破鼓击天的空荡中,苍老的鬼影如一缕烟雾出现。山巅撑起巨柱,黑如碧墨的苍穹如巨手压下,燚燚鬼火将人包裹,四面冷寂的风来,散动鬼影如泡沫。晏难此刻知道,这就是自己身后的鬼了。“——你到底是谁?!”他猛地起身想朝鬼影扑去,却被脚下的火焰紧紧缠住足踝,舔上皮肉惩罚灼烧。身体被逼迫着跪下。“孩子。”鬼影的声音苍老谲叹。如果晏难此时体内的没有换忆蛊,他定然会觉得这道声音熟悉。可惜他现在被控制被逼迫,他什么都不知道,犹如巨兽掌下的卑贱蝼蚁,半分挣脱不开。“许你降于襁褓,赐你名云台,委你使命,如今你都忘了吗?”鬼影看他的目光失望而沉重,却又平静,满目尽在掌握地将他徒劳无益的反抗平静地收入眼底。晏难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如粒的汗珠一滴滴滚进眼睛里,他嗤吼道:“什么狗屁使命!一个见不得光的鬼,只能在背后使这些阴邪的招数。滚!给我滚开!”他疯狂扯着脖子上的红线,任凭双手鲜血淋漓也不肯停。鬼影漏风的喉咙中在哀叹:“怪我,怪我只写得尽一半秩序因果,总会有些纷繁的人来干扰于你。”晏难身体一僵。他抬起汗混着血的脸问:“什么意思?”鬼影干枯的脸皮笑起来:“孩子,我重新与你说一遍。你叫晏云台,你的使命是血洗极西,世间亡修尽除。你逃不掉的,莫让他人因你不、得、善、终。记住了吗?”风声骤停,苍老干哑的声音就这样穿透安静燃烧的火击中耳膜,如同盖棺定论的诅咒。晏难彻底顿住,片刻闷头低笑。一锤定音,多么轻易啊。难怪叫他历尽苦难。难怪要他练尽邪功。难怪让他无法踏出极西。一只鬼,一句话,就要定死他的一生!可是凭什么!这只鬼是谁?他又凭什么!晏难猛地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身前的鬼影,眼中如同泣血:“你能控制我,我也能让你功亏一篑。”他一字一句厉声道:“我不会让你如愿的。”“绝不会——!”蜿蜒的裂痕收入脚下,瞬间地面焰火尽灭。晏难从床上惊醒坐起,愣愣地看着一地冰凉的月光。思绪清晰无寐,脖子和手撕裂的痛意在皮肉之间残存,浊汗滑进眼睛的辣意发痒,现实在残忍地告诉他,不是梦。——从海边到半蛮南边城他们花了四个月时间。在路上,晏难同江斤斤说了许多幼时从十伏忘那里听来的事。关于他自己也从未见过的外面的世界,关于他们现在谁不知晓的天差地别。一个说得认真,一个听得向往。“江斤斤,你想不想离开极西?”晏难在讲完后问她。江斤斤认真思考了会儿,毫不犹豫地道:“我想。”“但你不是说梨山上有守境军吗,等我们再变强一点,我们就杀上梨山,一起出去?”说到这里江斤斤托着下巴,觉得这一天遥远极了,叹道:“可是那要得多强啊。”晏难蹲在她旁边,看着面前潺潺的溪流,垂着眸轻声道:“江斤斤,你的愿望会实现的。”“离开后要从头开始,从此抛掉从前的一切。”他折断手边一截细细的树枝递给江斤斤。“包括旧的名字。”也包括他。他愿意相信等一切怪事事了他们还能重逢。但若此绝处不能再相逢,他宁一死,再求来生。江斤斤听罢,接过树枝在手中上下摇着,眉眼弯起:“你说得对,到时候我们隐姓埋名,谁都不知道我们是谁,又来自哪里,就不会有人打扰我们了。”“可是应该换个什么名字好呢?”她低头用树枝戳着地上细腻的泥土,掏空脑袋想得困难。晏难看着她的侧脸道:“我帮你想?”江斤斤拒绝:“不要,我自己来。”她想了半天,终于伸出手把地上的泥土抹平,提起树枝歪歪扭扭地写出一个“宁”。安宁的宁,这是江斤斤的心中最想要的生活。,!江斤斤想要三个字的名字,但她想不出来了,就把树枝递给晏难:“快想一想。”晏难拿起树枝在她写的字前面写下一个“逢”,相逢的逢。晏难低声念道:“江逢宁。”江斤斤也默念了一遍,觉得很满意,嘴角不自觉翘起,扭头问他:“那你想叫什么?”晏难扔开手中的树枝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拿上打满的水壶,骗她道:“我在路上想,我们该走了。”“我带你去见十伏忘。”……晏难在去赴约前本就做好了打算,可是世事总是难料,欲念总是令人动摇。在同十伏忘见完这一面后,他改变了主意,并且为了和身后的鬼对抗,最后他做了一个连自己都匪夷所思的决定。晏难始终没有完全地信任十伏忘,所以他是一个人来的。他到时,熟悉的山脚下树林中,十伏忘已经在了。陪在他身边的人瞧模样还是三年前的薛意。树下站着的十伏忘听见声音回头,两人对上了视线。他们二人身上都褪去了稚嫩,隐隐长成了更加成熟硬朗些的少年郎。但十伏忘因着异世魂的原因,秀眉沉静、淡颜低调,看起来更稳重,像个气质风度绝佳的成年人。十伏忘依旧熟稔,笑道:“许久未见,坐一坐?”晏难依着他打开的手移开视线,才看到不远处的河边已经架起了两架鱼竿。本着想试探的心思,晏难点头答应了。此时不再是冬日,而是霞光正好的初秋。两人走向河边,秋风卷起的落叶在鼓动的衣角后面打着依恋不舍的旋儿。最后晏难和十伏忘并坐河边,手持鱼竿。薛意远远地站着,听不到他们的谈话。“这三年你过得怎么样?”十伏忘先开了口,他紧接着又问:“你不是要我带一个人走,怎么不见人?”十伏忘面上带着一点淡淡的笑,他随意猜道:“是不是舍不得?”晏难一顿。不等他反应,十伏忘已经改口:“开玩笑的。”“我知道,你不相信我。”闻言,晏难侧头盯着他的脸。他这般说着,脸上神色依旧平静,晏难根本看不透他。但晏难并不觉得自己的怀疑有错,他不明白,仅仅是那一起共同流浪逃难的两年,就能让十伏忘一直铭记于心吗?反正他不会,他习惯用最大的恶意去揣度别人,管他是真情还是假意。晏难看着河面,语气平坦地承认:“我是不相信你。”十伏忘唇角微直,他道:“我知道你心中存疑的是什么,曾经也有人在我孤身落难时保护我,但是他死了。在我心中,你的出现,是幼时遗憾的弥补,那两年对我来说非同一般。”这次换十伏忘侧头,看着晏难认真地说:“其次,能毫不犹豫地替我抓住那条毒蛇的,只有你。”“晏难,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他能体谅晏难生长极西的敏感多疑和防备,所以才同他解释。晏难闻言回头,盯着十伏忘的眼睛半晌,视线重新落回了水面。等了片刻他终于开口:“她叫江逢宁,你带她离开极西,之后去哪儿由她。你需要什么要做什么,在极西境内我都尽全力替你达成。”十伏忘不疾不徐地问道:“你为什么不和她一起离开?”他道:“因为我要寻仇,所有凌虐过我的人,我要他们血偿。”晏难没说实话。但他暗沉的眸子恨意在眼底半真半假,就连十伏忘也看不出来他有所隐藏。十伏忘看着晏难突然道:“你喜欢江逢宁吧?”话音甫落,晏难一怔。十伏忘瞧见他的表情了然。他知道晏难的性格,他口中如此小心重视,不惜一切要送人离开,但说出口时又垂头低落,他本是推测,如今明观其中真相。他想了想道:“其实可以换一种方法,你不非得要把人送走。”十伏忘又看了看他这副皮相骨相都是一绝的长相,劝道:“虽说你这容貌凡人难及,但出了极西天地广大,多的是人外有人,说不定人家姑娘很快就把你忘了。”晏难的抓住鱼竿的手慢慢收紧。他声音冷了点:“谁说她是姑娘?”十伏忘诧异:“你喜欢男的?”晏难到了嘴边的话吐了又吞,最后冷脸:“别说废话了。”十伏忘轻笑,言归正传,却语出惊人:“你想不想改变极西?”晏难闻言冷嘲地勾唇:“天真。”十伏忘却不以为然,他道:“我说真的。如今开云大寻都将极西作为流放之地,极西还有兰符川黄泉岭的旧民。”“亡修人曾经罪行滔天,罪孽难赎是罪有应得。但其余人后代辈辈何其无辜,世人对极西这个地方太苛刻了,像你像我一样的人太多,我只是幸运。”十伏忘不觉得自己所说有多离谱,他道:“若能将极西换个模样,就等于拯救了许多个你我,我觉得可以一试。”,!听罢,晏难想说他多管闲事菩萨心肠还异想天开,但他下一瞬间想到了江斤斤。经历过的苦与难没有谁能轻松地抹去,甚至化作了刀疤深深地刻在骨肉里,只要想起来就会隐隐生痛。如果他能,他也想要江斤斤不会经历这些。但这依旧没让他的想法动摇,他依旧觉得改变极西毫无意义、绝无可能。让他有一丝犹豫的,是鬼魂口中他所谓逃不掉的使命。血洗极西杀尽亡修,如果他偏偏就要反着干呢?他改变主意了。扔掉始终没钓到鱼的鱼竿,晏难起身:“我同意,就试着将这极西换个模样。”十伏忘自下而上的望向他。他眼中坚决,燃着就要绝地反击的野火。不过他又说:“但你还是要带她走。”十伏忘觉得意外。晏难肯改变主意,但还是如此坚持送人走。如果不是因为能把人留在身边才同意他的提议,那又是因为什么?十伏忘心中不解却没有表现出来。回过神他答应,与晏难又约了明日。晏难一路快赶,回了他们新搭的小院,做好晚饭等江斤斤回来。江斤斤练了一天的剑,一回来就在饭桌上埋头苦干。晏难只好欲言又止。等她吃完饭洗完头,晏难一边给她绞干头发,一边与她说了离开的事情。晏难将所有想得周全,唯独从未想过江斤斤会不会走。她不愿意一个人走。她不肯走。她不想离开他。晏难发现,她的想法比任何人、任何事都能轻易让他动摇。晏难违背自己的本性艰难地开口:“我保证,我一定会来找你。”江斤斤依旧一口否定:“我才不会抛下你,我们一起解决问题,再一起离开不好吗?”她年纪虽小,但向来很有主见,决定了的事他左右不了半分。晏难摸着她的发尾,在点燃的油灯下叹气:“怎么都不肯改变主意?”江斤斤回道:“不肯。”说着拿过他手上的麻布巾,自己绞头发。粗糙的麻布吸水效果很差,擦了半天,发尾还是有水滴下,打湿了身上新换的衣服,江斤斤有点生气。晏难不再逼她也不再逼自己,他换了另一块帕子,继续给她擦头发。鸦睫微垂,眼尾下压,压抑住所有害怕的、担忧的,以及不能言说的情绪,他坚定地畅想着未来:“最多三年,我们一定能离开,光明正大地去世界的每一处。”屋中昏黄的残灯微弱一点一点扑腾起来,如糊开的星火摇曳在竹窗上,在细微的风中撞破黑暗。这是他们的选择。:()拯救我的必死男配
专栏古耽预收微臣诚惶诚恐求个收藏容棠看过一本书。书里的反派宿怀璟是天之骄子,美强惨的典型代表,复仇升级流高智商反派人设,可惜人物崩坏,不得善终。结果一朝穿越,容棠成了文中同名同姓早死的病秧...
前世被当副镇长的老婆离婚后,崔向东愤怒下铸成了大错,悔恨终生!几十年后,他却莫名重回到了这个最重要的时刻!他再次面对要和他离婚的副镇长老婆,这次,他会怎么做?...
阴错阳差中,仕途无望的宋立海认识了神秘女子,从此一步步走上了权力巅峰...
要想从政呢,就要步步高,一步跟不上,步步跟不上,要有关键的人在关键的时刻替你说上关键的话,否则,这仕途也就猴拉稀了...
精神发疯文学,没有原型,没有原型,没有原型(讲三遍),请不要在评论区提真人哦。金手指奇大,cp沈天青。日六,防盗八十,上午十一点更新江繁星八岁时候看见律政电视剧里的帅哥美女环游世界谈恋爱...
叶峰一踏上官梯就遇到两类险情一是多种危险的感情,二是各种惊险的官斗。叶峰三十六岁就被提拔为县教育局副局长,从报到那天起就被卷入这两种险情的惊涛骇浪中。他是草根出生,却有顽强的意志和搏击风浪的能力,他像一叶小舟在惊险莫测的宦海里沉浮出没,劈波斩浪,扬帆远航,步步高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