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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总,刚才,市政府一个姓周的秘书打电话给我。”顾彩娟声音温柔,“让你明天上午一上班,到罗市长办公室去一下,说有重要的事情商量,不能迟到。”
张文兴听到“不能迟到”四个字,就有些不耐烦:“哪个罗市长?”
“就是今天下午到拆迁工地,那个新来的小罗市长。”
张文兴没好气地说:“他今天把拆迁的事搅黄了,还想干什么?”
顾彩娟耐心地说:“周兆和没说是什么事,只说有重要的事商量。张总,他现在主管城建这块,我想你还是准时去为好。”
张文兴:“知道了,我会安排的。”
挂了电话,张文兴伏下身子,继续让小姐为他服务,但脑子里却像开水一样翻腾起来。
妈的,真是中途杀出一个程咬金。本来,三个钉子户今天说好一定拆掉的,却被这个新来的副市长给搅了。
古寺街道是他准备化巨资打造的一个精品住宅小区。拿到这块地很不容易啊,他不知化了多少钱,打通了多少有权人的关节,才开始进入拆迁程序的。为了节省一亿八千多万的拆迁补贴,他送掉了许多好处费啊。
这些贪官钱是要的,事却不肯办,而且说话不算数,承诺不兑现,一次次失信,没完没了地拖延时间,你说气不气啊?!
为这个拆迁,他不知化了多少脑筋,动用了多少力量,却一直没能完成。终于,大前天,陈市长直接打电话给他,让他安排拆迁队,随时准备去把三家钉子户拆掉。
他马上给搞拆迁的个体户李老板打电话:“李老板,这几天,你准备一台挖掘机,还要叫几个打手,去古寺街道拆房。你只要把这三家钉子户的房子拆掉,我就把这个拆迁工地的拆房人工费结给你。”
李老板问:“是强拆吗?”
“对,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都要给我拆掉!”他狠狠地说,“拆不了,你就不要来结这个工地的人工费了。”
昨天,还是陈市长直接打电话给他,让他今天派人进场强拆。他给李老板下达命令后,今天一早,就在公司里等待消息。
一直到下午四点多钟,李老板才带着哭腔向他汇报说:“张总啊,本来今天完全可以拆掉的。我化五千元钱,请了一台挖掘机;又出三万元钱,请了六个打手去强拆。没想到,现场来了一个人高马大的年轻人,说是新调来的副市长。这个人非常厉害,像个有魔力的高手,连打手和警察都乖乖听他的。”
“你在不在现场?”
“在的呀,可有什么办法呢?”李老板争辩说,“一个老头子躺在地上,阻档挖掘机前进。还有一个女人,拿了汽油桶要点火自燃。”
“妈的,他们要死,就让他们去死好了!”
李老板说:“张总,这可不能怪我啊。要怪就怪这两个钉子户太激烈,以死抗争。不,要怪就怪那个新来的副市长,他一进场,就为钉子户说话。”
“这个人难道有三头六臂吗?”他生气地说,“我就不相信,你们这么多人,还有警察,也是站在我们这边的,这个我知道。几十个人,就搞不过他一个人?”
“张总,现场的情况,你没看到。这个副市长,真的太牛B了,他说一切责任由他负责!这样一说,谁还敢动啊?胡所长也不敢啊,不要说我们了。”
张文兴的胸脯呼呼起伏。
李老板哀求:“张总,这个拆房的人工费,你可不能少我的,这不是我的责任啊。”
张文兴没好气地说:“钉子户拆不掉,你休想要人工费!”
“张总,你怎么这样啊?”
张文兴没好气地挂了电话,李老板打过来,他再也不接了。他呆呆地想了好一会,才给陈市长打电话。陈市长嘴上还是很自信,但底气似乎没有以前足了。
现在这个新来的副市长让我过去,想干什么呢?张文兴伏在按摩床上想,难道也像陈市长他们一样,问我伸手要钱?他真的肯要钱,事情倒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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