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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锚停泊的巨大客轮,此时已将左舷贴近码头边缘,成队的护卫在舷梯外围伫立。
即将持续一整个白昼的宴会已然开始,乐曲声早早传入人们耳内。
付涼甫一出现,就被苦等良久的人堵在了甲板上。
此人正是荣登早报的警长,亨特先生。
只可惜,他没能如同那张印刷出的,指认暗道时的简笔画像般得意。
此刻,那满脸横肉都挤到了一处。
“我的上帝,今天流行迟到吗?”他不轻不重地跺一脚红毯,又左顾右盼了一会儿,才道:“本该放在九点的展览,因为您和另外一个人没到场,足足拖到了现在。您知道的,维纳大人也不喜欢这样等着——”
这胖子甚至搬出了付涼的本家来。
“等不了可以走。”不过对方显然不吃那套,甚至抬手从侍应生的托盘内捏了只香槟杯,接着观光游客似的继续游荡。
“诶呀。我也不是怨您的意思。”亨特紧跟其上,“毕竟以那东西的价值,您不在的话,船长总觉得发怵,是真不敢拿出来。再加上情况特殊,宴会总得有点儿‘这个’不是,咱们星洲最爱花冤枉钱的那位没到,所以大家都干等着呢。”
为了回避那胖脸猛然绽开的笑容,付涼善心大发地向一旁满脸懵的男人解释道:“女王号看似是条豪华却普通的商船,但看见上船时装备精良的队伍了吗?那是东印度公司的佣军。”
唐烛眼里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连连点头。
“明白了?”他抿了口酒尝尝,决定去换一杯。
“……所以、所以这个警长口中的‘这个’,有什么关系啊?”
“……”
经此一问,反倒是付涼明白了,今天只要这人在面前,少不了要废成倍的口水。
“东印度公司影响力之大,加勒比的海盗也要忌惮几分。所以你说他们为什么要换船。”
唐烛英气的眉在他面前皱了起又松开,憋出句:“因为……他们船坏了?”
“……”付涼开始想知道这男人的脑袋还能修吗。
“为了掩人耳目。”拥军们衣物杂七杂八,租赁的虽然是客轮,但速度快且是最新型的铁皮船,拥有良好的防御能力。
“啊——他们这么做是为了!”
“为了运送一样东西。”付涼不想在听他天马行空的幻想,极不绅士地打断道:“可惜中途遭遇了风暴,他们迷失了方向或者遭遇了其他阻碍,浪费了好几天,才不得不停靠在星洲港。”
“可、可是。我还有个问题……”唐烛不知哪里学来的手势,举起一只手战战兢兢:“可以问吗?”
“……嗯。”怎么觉得刚起床就累了。
“你怎么知道他们航行中遇到了阻碍?”
“女王号静静停靠在码头期间,连供暖的煤炭都舍不得烧,保持香槟温度的冰怕也是快没有了。只能说明船上物资匮乏。”
是,但以东印度公司的财力物力,怎么会短缺航程物资?只能说他们被迫在海上逗留,物资已经消耗殆尽。
唐烛终于想明白了,惊呼起来:“他们举办宴会原来是为了补给,这不就是变相乞讨吗?!”
付涼没什么表情:“嗯。”
“那有谁会出这个冤枉钱啊???”还宴会,整个是慈善宴会。
付涼瞥了一眼他。
紧接着,一个声音响起:“原来是您啊。”
招呼完自己上司的警长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不但回答了这个问题,还顺道握住了唐烛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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