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筒子楼隔音效果不好,兄弟两的房间用木质隔板隔开,稍有风吹草动,隔壁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叶芸大脑一片空白,像是做了坏事被人抓包,心跳声来回撞击,要从胸腔破出。闻斌不再说话,急促的呼吸搅动着黑夜。房间陷入安静,直到隔壁传来开门声,脚步渐远没了动静,叶芸被扼住的气息才终于顺畅了。
闻斌在被窝里握住她柔软的手,安抚她:“没事,大哥就是听到也不会说什么。”
叶芸的心绪却无法平复,刚来白家就跟闻斌睡一起,还有可能被旁人听了去,羞愧难当。
闻斌若无其事地揉捏着她细软的指节,指腹的每一次触碰都让叶芸忐忑不安,紧张的心情像被放在火上反复煎烤。她抽回手对闻斌说:“我去下厕所。”
胡乱从床上起身,叶芸拽过外衣披在身上匆匆走了出去。打开门,走廊的夜风吹在她发烫的脸颊上,吹散了些许红晕。刚迈出家门叶芸便看见一个人影靠在门口的竹编躺椅上,阖眼翘着腿。
叶芸脸上褪去的潮红又卷土重来,心口徒然发紧,声线不稳地叫了声:“大,大哥”
刚欲脱口而出怎么不回房睡,话到嘴边咽了回去,不回房的原因大家心知肚明,说开了就难堪了。
白闻赋没有瞧她,淡淡地应了声,姿势没动过。
叶芸带上门后往水房走去,走到一半才想起来水房那好像没有厕所。老家的茅房是在屋外的田埂边上,夜里屋里会放痰盂。可来到这,叶芸就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了。
她停住脚步,犹豫中折返回去,在离家门几步之遥时瞧见了放在锅灶旁边的银色打火机。
刚才的情况属实混乱,她不知道白闻赋是几时回来的,既然她能听见白闻赋房中的打火机声,那么她和闻斌的对话以及动静也应该能清晰地传到了隔壁。想到这叶芸放缓了脚步,涌动不止的羞涩感快要将她淹没。
白闻赋听见戛然而止的脚步声,掀了眼帘侧过视线。
朦胧的月光洒进走廊,叶芸散着的发垂到一边,白色布衣有些褶皱,兴许是穿久了,领口松松垮垮露出光洁如瓷的锁骨,风吹进走廊,布料贴在身上,玲珑的身段若影若现,月光照亮透红的小脸,娇媚动人。
隔着几步的距离,白闻赋睨着她,深邃的眸子像浸了墨,一眼望不到底。
叶芸不自然地裹紧外衣,声音轻得像被羽毛盖着:“大哥,那个哪里可以”
虽说白闻赋是闻斌的大哥,但对叶芸来说到底是个尚不熟悉的成年男人,她本想询问他,却又一时难以启齿。
没等她说下去,白闻赋扬了扬下巴:“顶头。”
叶芸点点头,从白闻赋身前走过往另一边而去。
这筒子楼每层走廊尽头设有一间厕所,厕所门口挂个木牌,正面写“男”,反面写“女”,进去前将牌子翻下,其余人在门口排队。
叶芸走到尽头时,已经有两个男人站那,厕所门口的牌子翻成了“女”。
其中一个叫冯彪的男人见叶芸怯生生的模样,主动上前搭话:“你急吗?急我让你排我前面。”
叶芸尴尬回:“不用。”
另一个男人打趣他:“你认识人家吗?就让人家排你前面,你也不怕回去你家母老虎揍你。”
冯彪昂着脖子:“我怕什么?反了天了。”
正说话间,旁边一户人家的门被打开,一个青年探头探脑往外瞧,见叶芸模样生,推开门走了出来,凑到叶芸面前问她:“你是住哪的?”
另外两个男人见状也好奇,纷纷转过身来,大晚上的,叶芸被三个男人围着,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住那。”她一边应付着一边慌张地回过头。
白闻赋听见动静,目光朝这头瞥了过来。叶芸脸色发白,望向他的眼神闪烁不定,只一眼,确定白闻赋还在门口,她便踏实了些。
叶芸收回视线的时候,白闻赋蹬了搭脚的板凳,缓缓起了身。
青年笑问叶芸:“姑娘,你多大啊?”
叶芸抿着唇不再搭理几人,那冯彪打趣道:“小六子,人家姑娘不想搭理你,回家睡觉去。”
几个男人互相笑骂瞅着叶芸,她贴着廊壁避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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