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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快乐（第1页）

“圣诞节快乐，外婆。”帕比弄了一碗汤汁放在外婆旁边：“你坐那里吧，这碗里是魔药，我打保证，今天不限制你吃糖。”

外婆瞬间喜笑颜开，她高兴地坐了下去，喜滋滋拿起勺子大口吃布丁。

“确实，我很少见到跟你一样爱看书的孩子。”帕奇女士咬一口肉肠，“就是她身板小，看着书都快比她还大了，也难怪哈利教父一脸紧张。”

用汤勺舀出一碗汤，上面翻着香嫩的排骨，帕奇女士喝了一口后眼睛一亮：“这一定是莫莉的手艺，她做饭很好吃，不过我记得哈利教父不是从其他地方带的有食物吗？”

帕奇女士嘴里全是碎碎念：“一定是她嫌弃哈利教父乱花钱，而且从外面买回来的哪有自家做着新鲜，帕米你等会去把厨房锅里煮的虫草花鸡汤送到哈利那边，我好不容易做出来的……”

“好。”帕比静静地听着，她眨下眼睛，用好奇的语气问帕奇女士：“妈妈，你什么时候跟罗恩的妈妈关系这么好了？”

桌子上其装饰作用的蜡烛滋滋冒着昏黄的光，天花板上的光亮照在帕奇女士的脸上，她陷入阴影里的面部因为抬头而亮堂起来：“莫莉相当好，经常去哈利教父那里说道他，后来知道哈利经常来我这里玩，就一直热乎的来陪我，妈妈也很喜欢她。”

外婆笑眯眯的点下脑袋：“她真是个甜心。”

大金毛甜心从狗粮中抬起脑袋，“汪”了一声，伏特加嫌她有点吵闹，就抬腿瞪一下甜心的屁股。

甜心呜呜叫着低头继续吃饭。

“真可爱。”帕奇女士看着小甜心，“这个假期我看到哈利真是吓了一跳，和以前那副瘦弱可怜的样子大不一样了，之前我一看到他就止不住的难受。”

她轻轻眨动着眼睛，对着帕比说：“圣诞节快乐，帕比，你一定会快乐一辈子的。”

接下来的餐桌上，随着电视机播放出的频道而透露出笑声。帕比一边笑，一边又忍不住的掐自己。

每个妈妈看到哈利的遭遇都会心痛自己的孩子吗？实际不尽然吧……可帕奇女士确实会联想到帕比，她惊恐于丧父丧母的哈利在姨妈家过得这种鬼日子，又忍不住想起刚被救出来的时候，她每个日子里都在策划着自己的死亡。

如果她真的死去了，那年迈的母亲会怎么样？母亲会承受不住痛苦吧，她都因为痛苦而想自杀，那重获希望的母亲呢？帕奇女士无法寄希望于母亲不痛苦伤心。

如果母亲也因为痛苦而离开人世，那尚在襁褓中的姑娘呢？她还那么小，身上还有点不同寻常的小能力，谁能照顾自己的女儿呢？

有时候就连她都恐惧于自己女儿的能力，那她又能对其他人要求些什么呢？可即便没有资格要求，一想到自己女儿会孤零零待在孤儿院里受人欺负，因为能力被人利用折磨，她就吓得魂不附体。

所以她不能死，初为人母的帕奇女士在即将自杀时告诉自己：她不能死，她这种行为是懦弱的，把痛苦留给别人，留下一地鸡毛，自己洒脱离开，这是不负责的表现。

她凭着这股心气，硬是咬着牙齿活了下来，逼着自己撑起家里的衣食住行。

而每当她看到哈利，帕奇女士就会又觉得心痛又觉得庆幸。

无父无母的哈利从小就给姨夫姨妈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另一个孩子吃成那个样子，家里明明还有一间给达力放玩具的大屋子，却让哈利住在小小的碗柜里。

如果是家里没有钱也就算了，可偏偏德思礼是公司高管，家里是两层小别墅，却连个修剪草坪的园丁都不愿意请，让那么小的孩子顶着大太阳修剪草坪。

如果是觉得自己不该给侄子花钱，所以强迫哈利给他们端茶倒水洗衣做饭修剪草坪，可为什么还要殴打哈利呢？

心情坏了，一巴掌扇到哈利身上；生意谈崩了，一回家就踹在哈利身上；家里的事情被其他人议论了，就几个人围着哈利辱骂殴打。

帕奇女士经常会想，人真的会因为被迫收养一个孩子而疯癫成这样吗？哈利的母亲到底跟哈利的姨妈关系差到什么地步，会让不差钱的姐姐这么折磨自己的孩子呢？

在帕比上学的日子里，哈利总是会在放学后狂奔在街道上东躲西藏，身后是哈利的表哥带着一大批孩子追着他打。

哈利不可以还手，因为还手后是姨父姨妈的一顿毒打，是其他孩子家长的拳打脚踢。帕奇女士经常会拦着那些人，把哈利带到屋子里待着，小孩子一边抹眼泪一边写作业，偶尔睡着后发出的呢喃都是“爸爸妈妈”。

听得帕奇女士又惊又怕，她太庆幸自己没有自杀了。

如果她当时直接离开这个世界，那帕米又会是怎样呢？总归活着会痛苦许多。

而且帕米是个不服输的孩子，被坑了，又或者是被别人欺负了，就算是用千方百计也要报复回去。

如果这些小把戏被人揪住辫子，那帕米该怎么被人欺负呢？他们会用什么恐怖的手段去折辱帕米呢？。

一想到帕米曾经差一点就要经历哈利所经历的，帕奇女士就恐慌不已，就心痛到胃里直发酸。

屋外传来孩子们奔跑在街道上的脚步声，圣诞节的音乐由远及近。

“下雪啦！下雪啦！”小孩子特有的尖锐嗓音快乐的叫喊着，帕比打开窗户，扑簌簌的雪花飘落在地面上。

有一群穿着圣诞老人衣服的小孩子从远处走来，他们左摇右摆的甩着衣裳。领头的小孩身上挂着一个大音响，这就是最大的圣诞节音乐的来源。

“圣诞节快乐！”一个红脸蛋的小姑娘扑扇着大大的蓝眼睛，“圣诞节快乐，祝你家庭美满。”

帕比捞起早就准备好的小篮子，她打开门来，一群小孩乌泱泱聚了过来。

“每个人都有，圣诞节快乐，祝你们爱意满怀——”帕比笑着说，外婆拐着拐杖过来，笑呵呵的抢过这个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