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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反应。站在宫城之上的卫士们,眼观口,鼻观心,只当自己是泥塑木雕,一动也不动。他们早得了上头的消息,半个时辰内不要给他人开门,尤其是花木兰这个漠北都护。花木兰又喊了一遍,朱红色的大门仍旧纹丝不动不说,连个回应都没有,连门上的门钉仿佛都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弓来。”花木兰也是有脾气的,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从路孟锐手中接过了长弓。搭箭、瞄准、松弦,一气呵成。霎时间,一名羽林卫的兜鍪红翎就被花木兰一箭带飞。“我再说一遍,开门。”花木兰收束了长弓,却把手搭在了箭壶边,大有一言不合再来几箭的意思。只是这接下来几箭还是不是兜鍪红翎,就无人知晓了。城楼上的羽林卫其实已经在哆嗦了,只是他人在城楼上,距离还比较远,花木兰并不是看得很真切。“头,咱们真的要执行上峰的命令?”“我听说这花木兰在漠北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罗。”“头,咱么犯不上。按制,咱们没法阻拦一位一品大员入宫奏事。”“是啊,头,咱们已经阻了半刻钟,也算仁至义尽了。要是真按那群大人说得来,咱们是不是封妻荫子不知道,今日就要被射杀在这城楼上。”所谓战法,攻心为上。花木兰自然看出了城楼上的少爷兵们人心不齐,已渐成分崩离析之态。那么她也不用做太多,加一把火就够了。取箭、张弓、搭弦,花木兰又做出了一副射箭的模样。而且这回不是搭了一只普通箭矢,而是三支特制的破甲箭。气氛在这一瞬间降到了冰点,针落可闻。路孟锐突然福至心灵,振臂高呼:“开门,开门,开门!”一众亲卫也跟着大喊,直喊得人肝胆俱裂,两股战战。“开门,开门!”在阳光下泛着光的箭矢击碎了守门郎官的残余理智,在下达这个命令之后,这个郎官一屁股跌坐在地,久久站不起来。这个时候他在知道自己这个弓马娴熟的材士和这些刀尖上滚过来的杀神区别有多大。天下精锐,莫过漠北!他是有多想不开敢去惹这些杀神的头!朱红色的大门终于打开,阳光只照射进了一半门洞,其余的路程都是黑漆漆的,仿佛一张吞噬一切的巨口,又好像昭示着花木兰此次的吉凶。弃马改步,城楼上的一众羽林卫就看着花木兰把马鞭扔给了亲卫,一个人迈入了城门。“虽千万人自往矣,真国士。”花木兰到达庆云宫的时候,看见还有一些内侍在大太监的指示下清除那些因为宫变而留下来的血污。如果不出意外,再有天就能完全清除。如果有实在是刷不干净的,那么替代品也会在一月内到达。看上去一切都已经开始步入了正轨。王朝将会重新运转下去,所不同的人就是龙座之上又换了一个升斗小民永远都接触不到的人,大丧之后会换一个新年号。也许是假象太过逼真,多年征伐力倦神疲的花木兰都差点当了真。只是庆云宫那差点把房顶都掀开的争吵声又把这表面的平静所打破,露出其下狰狞的伤口。拾阶而上,花木兰看到了正急得团团转的新任庆云宫大总管张谓,这位大总管年纪也还轻,一见她就连忙迎了上来。“我的花将军,你可来了,里面正吵着呢。”“恩,我知道了。”花木兰解下佩剑,交给了张望,整肃衣冠之后示意宫婢们推开大殿大门。“咿呀。”门轴转动的声音并不算大,只是殿内之人都各怀心事,竟纷纷转过了头。“臣,漠北都督花木兰,有事陛见。”没有着甲的花木兰,仅一袭锦衫,长身玉立,朗声说道。“花将军!”在一片打量的眼光中,反而是小皇帝做出了最快的反应,连沈霖都没摁住小皇帝,一个黑色的团子就踉踉跄跄跑下了御阶,冲着花木兰一头撞来。“陛下安好。”也许是皇帝的衮服太过厚重,小皇帝跑得很是艰难,最后竟是真的要摔倒了。花木兰只好上前几步,低下身使了一个巧劲,把小皇帝给扶稳了。于是现在的画面就更诡异了,小皇帝抱着花木兰的大腿和手臂,抬起的眼睛里全是信任。小孩子最是敏感,知道谁会对他好。花木兰那次宁死不退已经让小皇帝对她有了依赖感,这是场上这些各怀心思之人做梦都想得到的。花木兰几次想抽出手臂行礼,却被小皇帝抱抱得紧紧地,完全动不了。她又不能把小皇帝推开,没奈何只能微微躬身,用眼神和在场这些如雷贯耳,只是素未谋面的大佬们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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