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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急雨落了一天一夜也没停,清晨主教山头夜雾弥漫,周边的空气都跟着变得潮湿黏腻。
坐落在山巅的孟公馆内,主人的主卧也好似受到了这滋生的水汽侵染,满室都是旖旎的气息。
孟行之靠坐在床头,吹干女孩最后一缕发丝后,便关了吹风机,屋内又恢复一室寂静。
男人放下手中发丝,女孩柔软的青丝在墨绿的枕上铺开,他伸出指尖轻抚,视线投落在昏沉睡去的女孩脸颊上。
沈晗黛面上红潮未退,双颊残留的泪痕被孟行之擦干后又流出新的,现在还印在上面,好似在无声控诉男人这一天失控的罪行。
她当真是水做的娇气,孟行之用温热的帕给她擦净脸,她是被折腾的一点知觉都没有了,吹头发擦脸擦身都弄不醒她。
孟行之掀开被子一角,露出女孩纤细的手臂,白净又细腻,只是腕子上留着一圈突兀红印。
孟先生领带已是顶昂贵的布料裁剪,束在沈晗黛身上却还是留了痕迹。
男人长睫低垂,掩住眸中情绪,将她手腕重新放进被子里,提了睡袍披在肩头,正要出去寻药,卧室房门便被轻轻敲响。
孟行之去开了门,孟坤正站在门外,规矩的低着眼睛没去看卧室里的景象,将手里抓着的小东西往孟行之面前一亮,“先生,早上花匠在温室外面发现的,您看怎么处置。”
孟行之余光往孟坤手里一扫,一只浑身被淋的湿透的小鸟正歪着脑袋瞧他,它羽毛沾了稀泥显得脏兮兮,已经看不清原本的毛色,但羽毛丰满,俨然已经是只成年外形的鸟,看起来像是在野外长大的。
只是那懵懂眼神仍旧一成不变的肖似了沈晗黛,让孟行之一眼就认出它是那只背着他悄悄逃走的金丝雀。
男人眼底有暗色涌动,他看了这只金丝雀片刻之后有了决断,“剪了它的羽,洗干净了找个笼子锁上关起来。”
孟坤点头应下,又听孟行之补一句:“不要金丝笼,在外面野惯了的东西关不住。”
“先生要用什么样的笼子?”
“找最坚硬的来,别让它有飞出来的机会。”孟行之漫不经心的吩咐,“再拿些外伤药来,让佣人来换床……”
他顿了顿,现在来换恐怕会扰女孩深眠,“算了,拿药和温水还有热牛乳来。”
孟坤不多言,都答了是。
沈晗黛浑身的骨头都像是散了架,睡的昏昏沉沉之际,感觉自己被人搂抱在怀里。她身上没有一处不酸不疼,下意识的想要抗拒,鼻尖却嗅到一股清冽的海洋气息,宁和渊深,熟悉到让她想要落泪,放弃了挣扎,软软的被他抱着。
温水被细致的喂进女孩干涸的喉咙里,解了她的渴,热牛乳慢慢的进入她体内,浓稠的奶味是能抚平她内心不安的镇定剂。手腕被大掌握住,腕子上的刺痛被清凉的感觉覆盖。
她感觉身子被笼罩在宽厚的怀里,脊背被人安抚的抚着,一下又一下,温柔又耐心的哄着她继续沉沉睡去。
孟公馆外的雨还在下,整座公馆上下都极为默契的没有去主人的卧室打扰。
孟雅打着雨伞孟公馆外等,隔着一扇铁艺大门,看见孟坤在院子里指挥着人搬运东西,把她视作空气忽视。
她气的握紧了雨伞,心一横一屁股坐在雨里,掐了把大腿大声哭起来:“呜呜好疼啊!”
孟坤耳听八方,向门口扫了眼,明眼看出来孟雅在演戏,但人却是真的坐在了地上。
他稍作思索,还是抬步走了过去,隔着一扇门问她:“雅小姐,需要帮忙吗?”
“需要!”孟雅假哭,“我要你扶我起
来……”
孟坤从门缝里伸手去拉孟雅,孟雅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为什么不把门拉开再拉我?”
孟坤道:“先生说了,不准雅小姐踏足孟公馆。”
孟雅美目一瞪,“大哥说什么你都照做,大哥让你去跳澳门塔你也去跳吗?”
“如果这是先生的吩咐,我可以照做。”
孟雅气的指着他发抖,“……孟坤,你是大哥的狗吗?!”
“是。”孟坤面不改色的扫视孟雅一眼,“看来雅小姐不需要帮助。”
“需要!我需要!”孟雅打着伞从地上站起来,急切的语气里又带着丝恳切:“你不要做大哥的……人,做我的行不行?”
孟坤什么也没说,转身就往回走。孟雅在他身后急的跺脚,“我的裙子都脏了,你让我怎么回家?孟坤!孟坤……你能不能拿那个姓沈的小姐,她的衣服给我!”
孟坤面色微动,没回头,丢下一句“我去请示先生”便离开。
孟先生29岁生日在即,替他打理法国波尔多酒庄的负责人,将今年份的酒从波尔多空运到澳,津巴布韦的黄金叶烟丝也在同一时间一起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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