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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2页）

郑云龙听完了来龙去脉，缓缓按了结束通话的键。手机被他扔在一边，他得以双手去拥抱怀中的人。

&ldo;嘎子，咱从小听的儿歌啊故事啊，都是什么，警察抓坏人，保护好人。可是长大了才发现，好人和坏人，我们根本分不清。&rdo;

郑云龙把他搂得紧了些，看着药的痕迹差不多干了，给他把衣服重新穿上。

&ldo;所以人之所以被惩罚，是因为他犯了罪，而不是因为他天生就是个恶人，他总有一天会被惩罚。&rdo;

&ldo;他是一个罪人，他理应伏法，但这和他是一个慈祥的长辈，并不冲突。&rdo;郑云龙抚摸着阿云嘎的脊背，到腰的旧伤处刻意避开，&ldo;我们顶多，是对他失望罢了。&rdo;

失望，轻飘飘又好沉重的两个字。

阿云嘎直起身子反搂住郑云龙，故意把自己的下巴搭在他的颈窝上。怀里的人让他感觉温暖和心安，像绵软的羽绒安抚他震动如擂鼓的心脏。

&ldo;为什么都要离开我……&rdo;

郑云龙心一痛。

他多孤独啊，被放逐在苍茫的草原上，遗落在繁华又空荡的城市，最被情谊辜负的人，却最重情谊。

他的人生有太多的别离，父母，兄弟，师长，朋友。别离之下，是独自面对漫长的沉默和孤独的未来。

&ldo;大龙，你会离开我吗？&rdo;阿云嘎搂着他的后背，期盼又小心翼翼地等待一个回答。

&ldo;我不能说我不会，因为我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rdo;郑云龙把他扶到自己跟前，定定地望着他的眼睛。阿云嘎太累了，这么几天都冒出了胡茬，人也消瘦了一大截。只是平常他还会撑着自己的状态，可在郑云龙面前，他没有撑的必要。郑云龙能完完全全看到一个很累，很心痛，很疲惫的阿云嘎。

让他自己也心痛的阿云嘎。

&ldo;但我能确定，我不想。&rdo;他揽着阿云嘎的后颈，修长的手指轻轻揉捏着那一块酸痛的肌肤，&ldo;我不想离开你。&rdo;

也许是多年的默契，也许是心照不宣，又或许是早已经确定了，只是缺一个档口，去捅破那一层薄薄的窗户纸。

郑云龙揽过阿云嘎的头颅，轻轻吻在他的额头，像是虔诚的相信又像是庄重的祝福，化成浓浓的爱意，告诉他，我不想离开你。

阿云嘎猛地拉过郑云龙的胳膊，把他按在自己怀中，深深地吻上那两瓣唇。这张嘴能吐出最令人坐立难安的辩词，也能化成人心间的淙淙溪流，卷走一切蒙尘。

郑云龙想起很久以前，大约是周深他哥的案子刚出的时候。周深没再主动联系过他们，王晰也沉寂了好一段时间。简弘亦正好回老家办事儿，不染酒馆就那么萧瑟的剩下郑云龙和阿云嘎举杯对愁。

&ldo;大龙，就剩你了，你能不能不离不弃？&rdo;阿云嘎打趣地问他，郑云龙也苦涩地哈哈一笑，一口闷了杯里的酒。

可惜没过多久，老队长就出事儿了。

郑云龙在阿云嘎亲吻的间隙，在他耳边轻轻地回应他五年前的问题：&ldo;我在呢，不离不弃。&rdo;

……

王晰一宿没睡，抱着高杨的电脑和那一堆仝卓搜集来的资料反复地翻。他时常说自己年纪大了记忆力不好，这会儿看这些东西，脑子却异常地清醒。

高杨黏糊糊地缠过来抱着他，身上是才洗了澡的香气，王晰感觉混沌的思路稍微又了一点儿清明，任凭高杨抱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