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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客行站起身,步伐紊乱朝唐许岑走去。眼看着酒鬼就要来了,唐许岑突然想起上次他醉酒的模样,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便飞快朝叶白衣跑去,躲在他身后寻求保护。
“出息。”叶白衣嫌弃,唐许岑委屈。
见唐许岑跑开,便再次追来,几经周转下来,他深知追不上唐许岑,便将目标改变,对准叶白衣。
他眯眼轻笑,在叶白衣身后走了一圈,突然笑几声,“让我找到了吧!老妖精,你长白头发了!”
“嗯?”唐许岑两眼一瞪,有些不相信,于是凑过去看了看,果然长了几根白头发,“师傅,你不是长生的吗?”
叶白衣也看了看自己的白头发,冷哼一声,“这是操心劳累所致,谁让某人不听话。”
“我哪有不听话。”唐许岑知道在内涵自己,不服气。
“让你别下山,你非要跟来。”
一语成截,唐许岑如同霜打的茄子,坐在石凳上不言一语。
看唐许岑受委屈,温客行自然不干了,他一拍桌子,双臂打开,护在唐许岑面前,“老妖精,不许欺负我家阿岑!”
“你家?可笑,这是我徒弟!”
温客行上前一步,“你徒弟怎么了,你都这把年纪了,还跟十七岁的小姑娘说话生硬,你说说你啊?”
后者懒得理他,深叹一口气,继续饮酒。
他想,明个聪明人打一架,也不和半吊子吵一句。
虽然叶白衣不在争执,可温客行不依不饶,他继续追问,“话说…老妖精,你究竟几岁了?”
叶白衣沉默一阵,喃喃道,“记不得了,反正早就该死了。”
他刚说完,在身侧一直不许的唐许岑突然起身,努嘴看了眼叶白衣,便快步向自己房间跑去。
也不管身后的人,她径直跑回自己房间,房门一闭,打算谁来都不开门。
师傅以前说过自己是不老不死,怎么会突然长白头发,难道真的是自己不听话吗?
另一边,周絮走到叶白衣旁,方才场景他看的一清二楚,他说,“叶前辈,唐许岑年纪小了些,又心思敏感,在她心中,您可以说是她唯一的亲人,长白发或许让她很难过。”
说完,他拖着温客行离开。
叶白衣又何尝不知道自己亲徒弟在想些什么,的确,他是练了长生不老的功夫,只不过这功夫练了不可吃食,不然则会前功尽弃。
从前在山上,唐许岑每天都会端来饭菜,为了不辜负她的好意,他都是悄悄喂了山后的那只小流浪狗,又假装是自己吃的。
此次下山,他也不打算修炼什么长生不老的功夫了于是便破了戒,大快朵颐,果然,眼看白头发长出来,算算日子,他离老死也不远了。
但他转念一想,若是让徒弟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怕是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吧。与其到时打击,倒不如现在就打一针预防针。
思索片刻,他起身离去。
不舍
夜半,叶白衣敲响房门,“知道你没睡,出来吧。”
不出一会儿,院门打开,两人相视无言。
夜风微凉,虽然不冷,但吹得唐许岑眼尾红红的,她先开了口,“师傅。”
“你就让一个白发老人站在夜风里?”叶白衣说着,闪身进了内院,自顾自坐在石凳上,两人再次沉默。
这小徒弟,不开心了连亲师傅都不理。叶白衣心知她会伤心,却也无奈道,“人终归会老,会死。”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唐许岑便再也忍不住,唰唰往下掉金豆豆,“不行~师傅不能老……”
叶白衣到时稀奇,他不敢置信,“我连老的权利都没有吗?”
“没有。”唐许岑语气霸道,哭的愈发起劲,一下坐在地上,一把拽住他的衣摆,“师傅不是说,您不老不死的吗?干嘛又突然谈这些。”
其实唐许岑反应巨大也是情有可原,十几年光阴,可以说她从未接触过外人,只有山上的师傅能每天同她说句话,教她识字,做人,教她功夫,虽然师傅嘴上不饶人,但心里还是很关心她。
况且每次生病都是师傅在照顾她,她早已把师傅当成唯一不可割舍的亲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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