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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恍若站在了摇摇欲坠的悬崖边,一只脚已经伸出去了。
“阿焰,你看看我。我错了,求你看看我。”
茹承闫终于肯转过他的后背。
他震惊地看着赤着上身的健硕少年,身上捆了几圈草绳,后背是几十根细枝荆条。
贺於菟自然也看见了茹承闫眼中的震惊,没来由地不好意思,直视他的脸,解释道:
“我没读过甚书,只记得小时候村口的爷爷讲过背着荆条请罪的故事我不想失去你你们了。”
话还没说完,人就快要哭出声了,也不知道他是疼的还是别的什么。
他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对着茹承闫跪了,生怕有人过来阻止他。
都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他怎么这么没骨气,茹承闫腹诽,终究还是没有站起来。
没人上去扶他,这个结必得说清道明自已解,没人能帮得了他。
贺於菟将昨日在邓良霁面前讲过的原委又在茹承闫面前一一道来。
“当年我确实是叫顾二,在楼里当个打杂的跑堂龟公。鱼香是二楼天字房头号雅间的名称,鱼香房。我那时候刚到松涎楼没几天,身份低贱,根本上不了二楼。见到茹县令的唯一一面就是受人之托带一句话给他。”
茹承闫听完之后,总觉得鱼香顾二这条线索没有那么简单,茹承闫心里存下一点莫名其妙的侥幸,因为当年的顾二也并不知道仙人跳的事情。
松涎楼里,到底是谁在设局用仙人跳栽赃了他爹,只要还有线索方向,就能继续查。
贺於菟额头上冷汗一直流,茹承闫这才注意到他身下的长裤隐隐有些血迹,走到他身后仔细看了看那荆条。
贺於菟竟然背的是晒干了的准备入药的荆条。
晒干了的荆条就像带钉子的铁板,别人负荆请罪求的是主家把荆条当鞭子抽以泄愤,这傻子光背着干荆条走了一路,就已经把自已后背划拉得血肉模糊。
“那书生,是沈寿。”这时在一边早就吃的肚儿圆,但还能吃瓜的邓良霁终于道破那白面素衣书生的身份。
可是谁也不信。
花枝招展的沈寿怎么肯穿着那身发白的破旧衣衫,用朴素无华的桃木簪怎么配得起他那一头金贵的长发。
“沈寿为什么要帮我爹?”只有茹承闫紧皱眉头,按照几次在幻境之中还有前几日在福来山上时,回想师父对沈寿的态度,一下子就想明白了,沈寿这是在帮他。
邓良霁说道:“你们还有机会再见的。”
师父这意思就是不准备回答他了,要他自已去问沈寿。
当时在幻境之中时,两百年前的贺修良曾经道破过沈寿的身份——金仙天鹤。
而现如今,真是哪哪儿都有他,他一个介于天神和妖族的使者到底在人族一个小县城的恩怨情仇中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又或者说,到底是什么理由,可以让这位不染世间兰因絮果的天鹤插手人间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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