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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不知道也不会想到的事实是,看似懒散不爱认真的大少爷竟屈尊亲自审阅这如千层糕般雄伟壮丽的简历大军,并且郑重地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望着一旁终于支持不住而沉沉睡去的龙雅,国宝牌眼圈的存在分外醒目,嘴角掩饰不住的笑容异常奇诡。手冢微微叹气,帮他掖了掖被角。习惯了身边那人的睡姿,手冢才发现睡觉的过程也是件格外忙碌的事。中途大多是非自愿地醒来,履行他的天生劳碌命,可他也没有怨言就是了。
手冢拨通了那个号码。
漫长的等待中循环往复的嘟嘟声,也许是因为牵扯到了某个特定的对象,让定力良好的手冢有些心烦。
该说这是个傲慢的应聘者吗?不守在手机旁殷勤地等着,不像以往的任何如哈巴狗般趴在路边摇着尾巴乞人垂怜的人。
电话终于被接通,那头传来的声音慵懒而睡意极浓。被骚扰了近一分钟仍等不到对方缴械投降的忍足终于接起了电话,没好气地甩出一句:“喂,打扰人好梦也不用这么持之以恒吧。”
这样的态度多少有些出乎手冢的意料。他微微调整吐息,严肃道:“忍足侑士先生,我是rk的副总,敝姓手冢。你被录用了。”
这样的人。正是这样的人,真的对得起龙雅彻夜的工作、毫不犹豫的选择?
或许他不该怀疑那个他深信的人的任何选择,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
刚醒的忍足惊得呛了一口唾沫,等完全消化回过神来时对方已经挂断。他倒不担心是诈骗电话之类的东西,那声音太过令人印象深刻,正是前些日子在酒吧里遇到的金发男人,只是他实在找不出那大少爷对他青睐有加的理由。莫非他认出了他——就凭简历上那张早八百年前的照片?还是凭布满了财迷不二为了省电打造的昏暗光线的“地下铁”中的一眼?该不会吧,忍足苦笑。
这样藏头露尾的事,是
“喂,越前君。”
“叫我龙雅。”
“那好,龙雅。”忍足扶额,一脸无语,就算调动他近三十年积累的脑细胞,也无法理解究竟是怎么个状况。那个本来应该是他顶头上司兼侦查对象的人竟然表现出了极其粘人、极其亲热的态度,何况他充其量只是个新近职员,最多也就是他们之间见过一面。
完全摸不着头脑。
而对于让忍足称呼自己名字的执着,可以说是到达了恐怖的地步。
“我可以问原因吗?”
“原因吗?”龙雅轻笑,回以一个神秘的眼神,“当然是因为我很中意你了。”
忍足再次无力。对于这种出于特定对象之口、类似告白的话语,他完全没有免疫力。要是普通的莺莺燕燕,他可以毫不吝惜地丢出绝情的话语、冷冽的眼神,像驱赶蚊虫似的把她们赶走——想发作却又怕被炒鱿鱼失了大机会。没办法,他忍。谁叫他俊美无敌魅力无边呢,他自我安慰着。
在某些人比骄阳更热烈的眼神的注视中,他浑身不自在地走入场地。不得不说,受过较为专业训练的孩子们拥有极高的水准。忍足依稀记得自己的学生时代也有大把的时间在网球上消磨,只是从未拿出过这些孩子一般的激情和热爱。
网球对他来说,更像个什么都没有留下的梦境。
不断滴落的汗水和土地融为一体,在地底的深处汇成小小的湖泊。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眼眶湿湿的。
挥散那些无聊的回忆,他专注于眼前的孩子们。
却发现了说不出的奇怪。
专注度没有问题,态度没有问题,动作技术也没有问题,一切标准而完美。
只是。
他让孩子们停止基础的挥拍,转而直接进行对打练习。
隐藏在小小惊奇后的雀跃恰到好处地显露在每个孩子的脸上。前任的教练长久以来都只执着于基础练习,多数时候连摸拍子都是一种奢侈,更别说对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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