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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近一月内,姜湄日日天不亮就要起身,在房中候着嬷嬷来训导大婚相关事宜。
大婚时的妆发,拜礼,就连落轿起轿,跨火盆踢轿门也反复的演练了数天。
纳吉那日,聘礼流水一般的抬入了府,姜枫年捋着胡须笑得合不拢嘴。
姜瑾抓着姜湄的衣袖,羡慕地说阿姊,瑾儿也想嫁人,嫁人能收这么多好东西呢。
姜瑾是赵氏所出,今年刚八岁,看着小妹懵懂的脸,姜湄暗暗叹了口气。
数着日子渐渐临近,边关差人送来书信,说是前线战事吃紧,叶桓或许婚礼前夕才能赶回京城。
这些姜湄都不甚关心,她只希望能早日完成这繁琐的婚事,好好休息几日。
直到大婚的前一日,叶桓才风尘仆仆的赶回京,面见了圣上。
姜湄用过晚膳后小憩了一会,子时刚过便被叫了起身,在魏嬷嬷的安排之下开始沐浴更衣,准备上妆。
赵氏虽是续弦,但也要代生母履行为新娘梳头的习俗,一旁的喜婆笑着朗声道:“一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
姜湄在铜镜中看向赵氏,赵氏的脸在红烛的映照下仍旧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礼成。”
姜湄微微颔首,向赵氏说道:“有劳母亲。”
赵氏点了点头,从丫鬟手中接过一个锦盒,递给了瑞秧。
“这是母亲一点心意,你既已嫁作人妇,母亲望你……”赵氏思忖了一下,接着说道:“往后事事仔细斟酌,莫要为小事失了大体。”
“不过你自小便是个稳重的,想来你定能做个好主母。”
姜湄点了点头,答应道:“湄儿记下了。”
赵氏言罢便退了出去,姜湄尚在思虑赵氏所言究竟是何意,瑞秧打开了锦盒呈到了姜湄面前,盒中是一对月牙白的玉镯,在烛火之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姜湄微微有些吃惊,看成色价钱定然不菲,她命瑞秧收好,便开始继续上妆。
喜服是宫里绣娘缝制的,嫣红的裙身上绣有金色的丝线,极是华贵。
姜湄穿戴整齐,顶着一头繁重的首饰,只觉得身上头上有如背了千斤重担,压得她微微有些气喘。
镜中的人儿虽未尽褪稚气,却也是明艳照人,有几分她记忆中生母的卓越风姿。
此时日头已经高悬,魏嬷嬷提醒姜湄,该去前堂拜别父母了。
喜婆给姜湄盖上了盖头,瑞蓉瑞秧一左一右扶着姜湄,在众婆子的簇拥下去厅堂拜别了父母。
除了能听到姜瑾呜呜咽咽喊阿姊的声音,便再没人说话了。姜湄按礼制向正位行了礼,便随喜婆出了府。
她全程只看得到自己脚上这双缎面的绣花红鞋,喜婆引着她上了轿坐定,姜湄才长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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